温悦琳的心中生出了一种预感,她甚至能感觉到,这封信打开,她就会解,开一切的谜团。
深吸了一口气,温悦琳慢慢地展开这封信,将它平摊在自己的面前,放在那沓纸上。
天色逐渐暗沉了下来,再加上树林里树木的遮挡,光线太暗,根本看不清楚,温悦琳就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照着那封信,开始看了起来。
“雅荷姐,凝蓝姐,对不起……”
这是阿月信的开头,而当温悦琳看到这两个名字的时候,便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睛,心中的震惊无以复加。
雅荷,凝蓝。
这两个名字,她绝对不陌生,不仅不陌生,甚至还很熟悉,十分熟悉。
因为这分别属于她的老师和母亲。
沈雅荷,顾凝蓝。
只不过,她的母亲在她八岁的时候就因病去世,而老师也在九年前被林梦茹杀害。
这封信的时间,应该是阿月刚刚生了琴心的时候,那应该是二十多年前,那个时候,温悦琳也才刚出生没多久,而司霆宇应该是四岁左右。
“你们当初劝我不要跟他在一起,可是我没有听你们的话,现在我知道错了,我终于看清楚了他的真面目,他是为了配方才接近我的。我真后悔当初识人不清,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你们手里的配方一定要牢牢抓住,不管是司翰林也好,还是温宏博也罢,商人重利轻情谊,千万不要给他们伤害你们的机会……
两位师姐,我在写这封信的时候,已经是报了必死的决心,只是我的女儿才刚刚出生,她一出生就要被她的父亲追杀,我恳请两位师姐,如果看到这封信,请帮我照顾好我的女儿,我在她的脖子上挂了一条项链,是咱们当初一起比赛时候的纪念品。
他是个畜生,我手中的配方可能最终留不住,也许只有两个下场,被他抢走,或者被我毁了。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只希望两位师姐保重。如果人生能重来一次,阿月一定听两位师姐的话,不会跟他纠缠不休……”
看到这封信上提到的一个个熟悉的名字,温悦琳心如刀绞。
她没有想到,所有的事情,从三十年前开始,就是一个巨大的阴谋,穆远荣就是这场阴谋的主使者,至于司翰林和父亲到底有没有参与其中,还不得而知。
现在温悦琳心中充满了疑惑,她甚至在怀疑这个配方到底有什么样的魔力,能让穆远荣他们这些利欲熏心的人,伪装了三十多年。
温悦琳的目光往下移动,看到信结尾处的落款,胡楚月。
“悦琳……你看完了吗?”忽然间,季倩的声音在温悦琳的耳边响起,打破了她的思绪。
不知不觉中,她已经沉迷在这段往事里,过去了很久很久,一直到季倩怕她有什么事情,才敢出声叫她。
“看完了,事情基本上也弄清楚了。”温悦琳说道,“如果阿月的日记和信上写的都是真的,那么今天来李阿婆家追杀我们的人就是穆远荣。”
“穆远荣?他不是被司霆宇打废了一只手吗?怎么还这么嚣张?”季倩一听到穆远荣这个名字,心中就来气。
“因为他做的事情已经瞒不住了,他为了隐藏过去的秘密,为了自己的野心,只能挖东墙补西墙,用一个错误去掩盖另一个错误。”温悦琳说道,“他不想三十年前的事情被人发现,所以他只能将有关的知情人全都杀了。林伯平,就是他下手的第一个对象。”
“可是,穆远荣也不符合陈老伯的描述啊,更何况,那个人来慈竹县的时候,穆远荣正在和你周旋,时间上也不符合。”季倩提出疑惑。
“你记得穆远荣的那个特助阿华吗?”温悦琳心中了解了事情的脉络,便有了怀疑的对象,于是开口问道,“就是一直跟在穆远荣身边的那个男子,不管穆远荣去哪里都带着他。”
“我记得,好几次穆远荣来我们家找我爸的时候,我也看到了那个人。”季倩点头说道,“你这么一说,我倒觉得还真像,阿华就是带着眼睛表面上很斯文其实眼神特别凶狠。”
“这就对了,我和穆远荣在S场所见面那天,阿华并没有出现。”温悦琳说道,“当时穆远荣只带了两个保镖,那么重要的场合,穆远荣肯定也是怕我给他下套,既然他连手枪都准备了,又怎么会放着阿华这个特助保镖不用呢?除非,那天阿华有别的事情要做……”
“完全说得通!时间上也正好对的上!”季倩一拍手,赞同了温悦琳的说法,“现在真相已经接近大白,只要我们能出去,将这些证据交到警察的手上,穆远荣就跑不了了。”
“不,这些根本不能作为证据。”温悦琳说道,“我发现了一件事,就是阿月在写日记和信的时候,每每提起穆远荣,她都是用的‘他’字代替,从来没有写一个名字,所以这些东西根本无法证明穆远荣有罪。”
“什么?”季倩一听,大为震惊,将温悦琳手中的东西拿过来,自己翻看了几眼,发现果真如同温悦琳所说,没有一处提到穆远荣的名字,“这到底是为什么呀?难道阿月真的恨他恨到连名字也不愿写了?”
“这不是恨他,是爱他。”温悦琳嘴角边露出一抹凄凉的笑容,“阿月爱他,所以她要保护他,就算穆远荣真的要杀了阿月,可是阿月还是不想让穆远荣有事。所以她将一切的真相写在日记和信中,并提醒自己的姐妹小心枕边人,可是……她却并没有打算留下决定性的证据,指证穆远荣。”
“天呐!这男人都想杀她了,她居然还想保护他,她到底怎么想的?”季倩一脸不明白的样子,顿觉恨铁不成钢。
“我倒是可以理解,情到深处无怨尤,因为爱了,所以什么都能忍,什么都能接受。”温悦琳笑的十分讽刺,“曾经我对司霆宇又何尝不是如此?只是我已恍然大悟,不再卑微若尘;司霆宇也不是穆远荣,他没有那么狠心。”
季倩听着温悦琳的话,眼神微闪,似乎隐隐的明白了什么。
她试想着,如果这一切发生在顾墨宸和自己的身上,她还会不会这么敢爱敢恨,会不会毫不犹豫地转头离开?答案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