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田虽然有些害怕，但是对于老头让他不解的行为更加害怕。

老人并没有理会少年，只是依旧不停地念叨着，手上也不歇着，依旧在人偶之上画着什么，随着他越画越快，口中的音节也越念越快，声音也是越来越大，冷汗顺着少年的额头流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由感觉自己心中的恐惧变成了一种恐慌，那个老人的声音似乎包含着什么东西，能够让他从生命的最深处感觉到战栗。

随着老人的声音越来越大，少年只感觉自己的牙齿似乎咬在了沙子上，而且这些沙子的震动幅度也越来越快，直震得他连骨头都开始发颤。

“喂！住手！啊！“

牧田实在是受不了了，他狂叫出声，一种酥麻的感觉爬满了他的身体。他如同疯癫了一般抬起双手堵在了耳朵上，但是双手堵住耳朵在这种奇怪的声音面前似乎一点作用也没有，那种酥麻的感觉还是不停的在他身上游走着，一阵接着一阵。

忽然老人发出了一个嘹亮的音节，苦苦支撑的牧田随着这一声嘹亮的音节忽然间睁大了眼睛，此时他的眼球已经变成赤红色的了，甚至可以明显看见的血管在他的眼球之上疯狂跳动，少年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只是任由老人口中意义难明的音节不听震动着身体。

又是一个嘹亮的音节由老人口中发出，此时老人的额头之上也开始渗出了汗液，但是他依旧没有停止他的念诵。

牧田此时像是一条快死的鱼一般躺在床上，双眼血红的看着天花板，身体不时地随着老人的念动忽然间抽搐一下，老人嘴角露出了微笑，似乎牧田这样老老实实的才最合他意，忽然牧田像是发出了临死前的最后一击，他的胳膊猛然抬起，重重的打在了老人拿着人偶的手上。

“咔！“

轻轻一声脆响，不知道是因为他现在浑身肌肉紧绷所以力量特别大还是因为老人的人偶实在太脆，随着一声轻响，那个人偶居然就这样碎裂了。

霎时间空气中不停响起的古怪音节戛然而止，本来老人紧皱的双眉瞬间展开了，随之展开的还有老人脸上那本来就如同干瘪的梅子一样的皱纹。

“怎么就会这样！“

一声惊恐的尖叫声从老人的口中发出，整张脸瞬间变的苍白如纸。

牧田的身体忽然狂颤起来，这回的震颤比刚才的震颤要严重不知道多少倍，就在这样如同癫狂般的震颤中少年皮肤如同木头碎裂一般居然开始渐渐开裂起来，特别是在手脚关节等地方，殷红的鲜血就这样从他手脚之上的裂口中飚射而出。

老人立刻弯下身来，他现在也管不了牧田身上不停飚射而出的鲜血了，只是一把抱住了牧田，意义难明的音节再次从他的口中涌出，这一次的音节和上一次不一样了，这次的音节更加的急速，但是语调相对来说却比较柔软。

一老一小两个人就这样双双倒在了血泊之中，老人像是将自己当成了一个绷带一般紧紧的锁住了少年就快要彻底碎裂的身体，口中急速的语言此时听起来如同尖叫一般，也不知道他和少年只见到底是谁更加痛苦。

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老人口中急速的语言停止了，浑身上下不停震颤的牧田终于安静了下来，鲜血已经遍布了房间的几乎没一个角落……

老人放开了牧田，直起身子，此时他浑身上下都是鲜血，本就纠结在一起的头发在鲜血的粘黏下更加凌乱，头发混着鲜血就这样黏满了他的脸，让他看上去如同来自修罗地狱一般，无比恐怖。

老人刚站直就是一个趔趄，看来他的体力已经透支了，因为满脸血污所以看不清楚此时他的脸色，若是能看见一定是满脸苍白，老人看着床上几乎已经流干了血的少年不由得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自言自语一般说道

“还好反噬终于压下去了！天意啊！天意！年轻人，我能做的也只是尽力而为了！“

忽然房屋小小的门轻轻地响了三下，居然有人这在这时候敲响了他家的门，老人一愣，迅速抬起眼睛看向了他家那扇破门，此时他看向房门的眼睛里没有一丝疲惫，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雪亮，能让人心头发寒的雪亮。

“谁！“

老人冷冷的问道

门外立刻响起了一个连声音中也带着笑意的男声

“苍征老先生，是我，嘿嘿，黄裳，上次跟您说的事情，不知道您考虑的结果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