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周围的白袍信徒紧张起来了,和伊蓝风很像的男人没有理会他们,眼里似乎只有眼前被钉在十字架上的男人。
“要是有你一起的话,或许,死亡并不是一件多么糟糕的事。”十字架上的男人笑了笑,然后剧烈地咳了起来,鲜血慢慢从嘴里溢出。
伸出手,和伊蓝风很像的男人轻轻地,连同十字架,抱住十字架上的男人,在他耳边低语念了一句,比吹在身上的海风还要温柔:“就算,你做了多么不能被饶恕的事,我都恨不起你。”
钉在十字架上的男人扯唇笑了笑,整个身子明显已经失去了生气,头也无力地低着。
抱着他身体的人也依旧一动不动,白袍信徒都感觉奇怪地互相看了看,直到刚开始拦截住“伊蓝风”的那位年轻信徒大胆地走过去时,哇地一声,他往后跌倒,张嘴就哭了起来。
这时,大家才注意到,红色的血迹居然把“伊蓝风”身上的那套黑色的西装染成了诡异地暗红色,一把银质十字架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刺进了胸口处,穿透了两个人的身子。
巧怕怕只觉得心脏也跟着难受,很疼很疼,就像那把十字架刺进的正是她的心。
她想要看清楚十字架上的男人脸孔,但是,不管怎么样,除了那张和伊蓝风长得很像的男人外,其他人的脸孔她都看不清楚。
从睡梦中突然惊醒,眼睛猛地睁开,望向的,是昏暗夜色中的白色天花板。巧怕怕的鼻尖微微出汗,手正放在心脏处,那里被什么东西刺入的感觉,还没有散去。梦里那个男人,长得跟伊蓝风很像的男人……他到底是谁,难道是她想太多了吗,因为平常和伊蓝风有接触,所以梦见的模样也成了他,但是,这样断断续续做下去的梦也太奇怪了,真实得让她心慌。
像是忽然想到什么,巧怕怕猛地低下头看向怀中,本来睡觉前侧着身子的她现在变成了仰睡,那么在她怀里睡去的布吧呢?
身边看了看,没有。
掀开被她挤在一边的被子,没有。
探下头看床底,没有。
下床开灯打开衣柜,也是没有。
“布吧——”巧怕怕唤了声,也是没有回应。
房间放眼望去,布吧不见了,就像布吧它从来就没有出现过的样子,只有衣柜里的满柜子毛绒玩具看着她。
低头看了看怀中,布吧曾经睡觉的地方,一根绿色毛发隐隐沾在了她的白色睡裙上。
是布吧的毛发。
伸出手,想要触碰那根毛发,一点点星光般的绿萤一闪,毛发不见了,就像她第一次看到‘传达’消失时的样子,变成光点消失在空气中。
“奴生,奴生,奴生——”她不由自主地喊出这个名字,带着恐惧的尖叫,有点歇息地理的味道。
房间安安静静的,除了她的声音,什么都没有。她转身冲出了房间,跑到一楼大厅,瞪大眼睛地望着正在看电视的奴生:“布吧,布吧不见了。”
奴生没有说话,似乎没有想要搭理她的意思,继续看着电视里的节目,那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知性女主播在播报着晚间新闻。
“布吧不见了。”她再说。
奴生还是一副没有听到的样子。
“布吧不见了,布吧不见了,奴生,我找不到布吧,房间能找的地方我都找了,布吧不见了,布吧真的不见了。”她来到奴生身边,弯腰抓着奴生的手臂,眼睛里闪着泪花,语气里带着哭音:“布吧是不是被我睡觉的时候砸死的,我和它睡觉了,它在我怀里睡的,可是我刚才醒来,怎么都找不到它了,是不是我,是我杀了布吧。”就像路鸥翼在学校给她看的那样,把‘传达’砸扁,‘传达’就会出现消息,然后消失。
或者是被刚才的梦弄得思绪有点不清了,巧怕怕现在的情绪有点奇怪,奴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眼睛却没有看她。
“不关你的事。”奴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