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刮得很猛烈,宋黎感觉自己几乎都要被吹走了,可是远处一股子龙卷风看着异常的恐怖,她不要被卷进去,可是那风在一点点的抽干的她的力气,那风也在一点点的靠近她,她害怕极了。
终于,那风还是吞没了宋黎,在一片混沌黑暗中,她隐隐看见一双灯笼一样的大眼睛,泛着一种奇异的光,下面有一张血盆大口正悠悠的叫着她的名字。
“宋黎,醒醒……”
“啊……”宋黎带着满心的惊恐终于张开了眼睛,总算是逃离了那个恐怖的梦。
危宇靖见到浑身如水捞的宋黎醒来,脸上的表情总算是放松了一些,窗外的黑色正浓慢慢淹没了这个繁华的城市,那灯红酒绿却悄然升起替换了一夜的暧昧不清。
宋黎喘着粗气紧张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但见一脸平静如水的危宇靖时忍不住满是恐惧的蜷了蜷了身体,不过也只是一秒她便彻底的清醒了过来,她是来拉进距离的。
“做恶梦了?”危宇靖略带关心的问了问,转身去到饮水机便想要给宋黎接杯热水喝。
宋黎微动了动身体发现自己的身上竟然盖了条上好的羊绒毯子,可见她是睡了挺久,可在这么紧张的情况下,在这么紧张的环境里她怎么能够这么没有防备的睡了一下午,宋黎忍不住在心里恨恨的骂自己。
“给!”危宇靖递上一杯温热的水,伸手去拉盖在她身上的毯子:“没想到弟妹这么没有耐心,竟然等了一小会儿就睡着了,现在下班了,一起去吃个饭再回去吧!”
宋黎太渴了,接过水杯一口气喝了个见底,但闻危宇靖竟然这样说忍不住腹诽,明明就是故意在拖延时间,看了一本又一本的文件就是不看自己的那份,她又不好说,直把她等到睡着了,这错感情还能怪到她的身上?
不过,得罪危宇靖可不是宋黎的目的,而且看文件根本就是可有可无的事情,于是连忙带着笑说道:“那算了吧!先回家。”
伴随着危宇靖轻柔的动作,那羊绒毯子给宋黎带来的温度一扫而光,就算不冷却也有一种被人扒了衣服的温差感,虽然站起的速度较快,却仍旧避免不了脸上微微尴尬的红晕。
危宇靖把毯子叠好仿佛是有些歉意的说道:“那文件是带回家里我教你看,还是明天再看?”
“明天吧!”宋黎可不想在家里也和他厮混在一起,但转眼一想有些奇怪道:“宋晓和金岚呢?”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了,我让金岚下班了,宋晓说有同学聚会我就让她先去了,大姐过来叫你没叫醒就先回去了,弟妹,你来了瞌睡可真是六亲不认呐!呵呵……”
危宇靖边说着边走到办公室一个宽敞的角落,那里有一张比人高的素色油画,他伸手附在上面轻轻一推竟然露出一个房间一样的空间出来,宋黎正感叹着别有洞天的时候,他却有些粗鲁的把羊毛毯子往里重重的一扔又火速的关上,显得不愿意让她深究似得。
果然是个捉摸不透的人,不过宋黎却想到了别的事,说不定平时危宇靖就是在这个被艺术隐藏的空间里和不同的女人鬼混。
不过,好奇心是有限度的,宋黎显然对于‘睡觉六亲不认’这个事情比较在乎,她会这样的恶习?还有,怎么会已经到了晚上十点这么夸张?
“走吧!”可是危宇靖却没有给她任何好奇的时间,稍关了主要的灯之后就直接请宋黎出门了,后者当然是先出门其他的有待商榷。
两人一路顺利的经过公司偏门直达停车场,宋黎却忽然停住了步伐:“二哥,我忽然间不想吃饭,我自己打个车回家吧!”
“嗯?”危宇靖若有所思的看着宋黎,忽的嫣然一笑:“弟妹不要着急着避开我,今天我有些事想要跟你说!”
宋黎一听浑身的汗毛都紧张的竖了起来,警惕的眼神里带着丝丝的疑惑。
“我保证你感兴趣!”危宇靖笑得很细心,很有感染力,宋黎不得不承认他真的很美。
咬咬唇,宋黎却仍旧有些生硬的客套着:“既然二哥这么说,那我就不推辞了!”
危宇靖轻点头,伸手把自己身上的西装外套给脱了下来想要给宋黎披上,岂料后者连忙警惕的上了副驾驶座似乎不给他机会,他只得伸手直接把外套扔到她的怀里,脚下生风的朝驾驶座走去。
‘嘭’的一声猛关紧车门,危宇靖又莫名其妙的冷下声来:“把衣服穿上,孕妇感冒不是什么好玩的事!”
宋黎只得乖乖的把衣服披上,这件宽大质感的西装外套还带着危宇靖身上淡淡的体温,伴随着一种很干净的特别味道,不是男人的异味却也不是香味,宋黎因为这种独特的熟悉感而觉得难过,一时间眼中有些无限的空洞。
她和危宇靖之间,既熟悉也陌生,既亲密也疏离。
宋黎发现了危家男人一个非常大的特点,也算是优点,那就是专,在吃的方面宇通专情于塔纳国 料理,而危宇靖似乎专情于西餐,当然,相对于宇通对女人的专情,危宇靖却在新鲜上体现出了自己的专心。
熟练的点完餐,危宇靖又很熟络的让服务员给他点了一首悠远抒情的英文歌,然后当着宋黎的面,似乎真的有些累了的危宇靖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又闭上了眼睛像是要养神。
虽然嗜睡,但是好歹也睡了一个下午,宋黎的精神很好,看着对面那个明明很累却始终眼冒精光的男人,她忽然想到,这样下去他会不会积劳成疾然后死掉。
还没够,休息好了的危宇靖忽然睁开眼来,一双狭长的目冒着熠熠的光似笑非笑,宋黎有些心虚的转开眼睛,像是生怕危宇靖会从她的眼睛里读出她的诅咒。
“怎么了?”危宇靖的声音带着不可置信的轻柔和无奈:“放心,我一定会说出一个让你不再这么恨我的理由!”
宋黎不曾想会从这个点菜都如此霸道的人嘴里听到这种话来,勉强笑开,宋黎却只能敷衍的说道:“我一无所有,如果不能放心早该死掉了!”
“你在怪我!”危宇靖忽然收敛了脸上的表情,满眼阴鸷的看着宋黎。
“不敢!”宋黎只觉得好笑,她对他的恨难道就不够他稍微有那么一点自知之明么?
“呵呵!”危宇靖却忽然笑了,笑得那么的无所谓:“明明眼里全是恨意却要这么委屈自己来和我虚与委蛇,你累么?”
服务员缓缓推来了两人的餐点打断了对话,两人恢复了缄默,宋黎刚好借此机会避开这么敏感的问题,毕竟,被人揭开面目是件尴尬的事,更何况是和她有仇的危宇靖。
可危宇靖却是兴致盎然的重新捡起了话题:“弟妹先说说你猜测来看看,看我有没有猜中你的想法!”
“我没有猜测!”宋黎漠然的看了危宇靖一眼,又乖乖的低头啃着牛排。
“啧啧,真是嘴硬!”危宇靖摇摇头,也终是低头割起了牛排:“虽然我确实有意控制你手上的家族股份……”
宋黎手上的动作一滞嘴边却拉出一个冰冷的弧度来,终于承认自己的目的了么?那么接下来恐怕就是为自己洗脱嫌疑了。
“但是也仅仅只是一不做二不休,你所说的那些动机,危家的其他成员拥有同等的机会,而且说句难听的,正如你所说的,宇通对我很是崇拜不仅构不成威胁还是我一个助力,我何苦要摆这么一道给自己添麻烦!”
果然是按程序走的,可就算再有道理,宋黎先入为主的思想还是占据了主要地位,她不相信危宇靖,因为他只是一个魔鬼。
见得宋黎继续沉默,危宇靖也不着急,仍旧只是淡淡的说着:“我知道你为什么这偏激的针对我,可是,这个复杂的环境你要睁开眼睛看形势,而不是盲目的靠感性分辨事物的好坏!”
了是好脾气的人也不会忍得住的,宋黎猛得放下手中的餐具恨恨的抬头:“你口口声声说宇通对你没有威胁,那是因为他善良、他相信你这个二哥,可是你也该害怕啊!因为你对我做的事情那么不可饶恕,宇通将来的倒戈相向不会是你的动机么?”
危宇靖像是十分赞同的点点头,然后抬头对上宋黎一双冒火的眼睛似乎在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你说危家的所有人都有这个动机,那么二哥你自然也包含在其中,代理总裁不是总裁,控制股份没有拥有那么爽吧,二哥,你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正因为你看起根本没有他们那么强烈的动机所以你才愈发放心的动手,不是么?”
“你分析的很正确!”危宇靖点点头,转瞬间却满眼的阴鸷:“不过,你高估了你自己的地位,也错误的理解了家族股份的用途!”
宋黎像是终于宣泄完又重新捡起了手边的餐具,慢慢的切着吃着听着。
“首先,我们的父亲对于家族股份的分配相当的严苛,你也看到了,宇通出事之后这股份是落在了孩子的身上,可是,如果没有这个孩子,这些股份也只是会被收回而已,在他有生之年绝对不会瓜分它,对于我来说,这代表着我在董事会上竞选总裁将会少了保险的一票!”
宋黎不语,微抬头看了危宇靖一眼,那一眼中含了大量的鄙视。
“如果说你觉得我们的露水姻缘会产生这么大的影响的话,那你就错了,对于宇通来说,无论是那个长达六年的青梅竹马,还是后来在娱乐城认识并相恋两年的小女孩子,你这个从认识到结婚都不到两年的平凡女人又算什么?才或貌你都没有,可能那张膜还有点诱惑……”
脸色猛的变得惨白,宋黎的眼睛里有着不可置信,渐渐的一种不可言喻的恐惧慢慢的爬进了她的脑子里“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