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我真是担心，若还有下次，我会一个不小心，绝非只是让人手腕骨脱臼如此而已。哦，对了，还是要再此对殿下方才之事的处置公道，道声谢。”这个谢字，她倒还说得有几分诚恳的。

废话，原本做他的贴身女侍，不过只是当初的一个交换条件，她可从未想过，还有俸禄之说的；所以，他这般处置于她而言，倒是没有半点损失的。准确地说，就那么点的钱，她本就不看在眼里的。

“你到底是谁？”突然间，云墨凤眼微眯，一抹轻轻淡淡的声音向宣染飘来；却是陡然间，令宣染心中猛地一紧，就连长袖间的双手，也在不自觉中慢慢握紧。

只因，眼前这个男人此时看着自己的眸光，是那样的犀利与通透；如冰澈，如冰透，仿若能够看透一切，又能让一切在这样的眸光之下，无所遁形。

然此时的宣染，也仅是以毫不示弱的眸光看着他，并不答言。

似乎是感受到了宣染此时那通身的气息，都紧绷了起来。他反倒又轻飘飘地将眸光从宣染的身上移开，转身，步上两步台阶，一甩锦袍，安坐于了一张名贵楠木靠椅上。

继而淡淡地道：“你不必紧张，本殿下只是好奇，你这个所谓的风府嫡女风宣染，实际上多年来，在风府过得连个粗使丫鬟都不如；你似乎与传闻中的不一样，更与本殿下所得来的消息，很是不符；而本殿下所得到的消息，又不可能出错。”

“即便是五年多前最初的你，还不至于一无是处；但是一个人就算是恢复了心智，也不可能轻易地连骨子里的性情特点也尽变了。而多年前，就是你娘亲的死，你也无能为力。那么，一个人的改变，何以如此之大；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还是说你出于什么目的蛰伏至此？”

“当然，本殿下相信你刚刚所说的，你的手段，绝非只是让人手腕骨脱臼如此而已。不是么？之前你对那风玉容，在小花园里所使的那招；可不仅是报复了风玉容，更是间接报复了百里凌烨；如今，也不知，是否是有人暗地里肆意宣传，就连坊间都有诸多传闻。”

“这可是绝对有甩他颜面的生生地某种内伤啊。这时候，恐怕他还在为如何消除那不利于他争夺东宫之位的谣言，而浪费心神呢。”

“呵呵，殿下是在夸我那招够狠绝五双么？只不过，我想说的是不是人的改变何以如此之大；而是有的时候，所面对的环境是会迫使人有所改变的，那是没办法的事儿。存在即是合理的，至少，我现在还活着；安知，你此刻看到的我，如果不是这样的我，又会是死是活？”

“谁不想，安逸无忧地做个娇小姐？我只能说，这一切本非我所愿；我想要的，不过是简简单单地自己过自己的日子，我不想妨碍任何人，但是任何人也别想将我算计其中！”

宣染在听了云墨那番话后，有所了然地先是暗自轻舒了一口气，原来他并不是真怀疑自己不是真的风宣染。继而便轻笑一声，看着云墨，一脸认真地说着那些话，表明她并非出于什么目的，也不想参与到任何争斗之中。

然此时听了她这话的云墨，却一时间眸光闪动着，竟浮现一抹难以言喻的淡淡的落寞与忧伤，眸光略显复杂地看着她。

呵呵，她说得对，有时候，人所面对的环境，会迫使人有所改变；有时候，即便是变得就像是不似自己的另外一个人，也在所不惜！想当年，若非自己够乖巧，置之死地而后生，喝下那碗药；而今的自己，又会是怎样的光景，又是死是活？

莫不是，这个女人所经历的，比自己所得来的消息还要多？怎么，恍然间，自己有种错觉，这个女人是与自己在某些地方有些相似的人呢？莫名地，自己在她面前，总会在不知觉间，话自然而然地也就比平日里要多些。

而其实，宣染说这番话时，大部分的情绪牵动，都是源于她在现代时，所经历的一切，又是怎样一步步学会狠绝五双的；所以，像这种出于某种灵魂深处的真实，自然在不自觉间有种感染之心之妙。

而再说，此时的宣染似乎不大能理解眼前这个男人眸中的复杂。但她似乎觉得眼前这个男人，那仿若从骨子里透露出的凉凉的气息，并非与生俱来的；或许，也是有所经历。也是，出生于皇家，所拥有的与所承受的，都远非普通人能够比拟的。

“如果你所指的是风府与璃国六皇子，想将你算计于璃国的东宫之位相争上，想将你许以曹老将军；那么，你也无需过于担心，想来只要过些时日，淡了此事就好。今后，你就只是本殿下的身边的贴身侍女。只是，也不知你究竟是如何惹恼了那炎国四王爷；根据本殿下得知的消息，他回国后，依旧有派人寻找于你。”

云墨此时在说这话时，宣染倒是能够感受到其中的那抹善意的。她也不吝回应善意一笑：“好，在今后的一定时间里，我就是你这太子府之中的九姑娘。”

在现代时，正好自己在组织中的代号，便是九姑娘；这是兄弟们为自己取的，说九是数字中最大的，表明自己在他们的心目中，便是老大，他们愿意为自己效命，同时也表明自己是他们心目中最重要的人。

“九姑娘？好。”云墨英眉微挑，淡淡地道。

“只是，我能否问你个小问题？做你府中的贴身侍女，忙不？方便没什么要紧事儿，偷个懒不？”宣染在说这话时，仍旧是一副清清淡淡，仿若事不关己的姿态。

贴身侍女，平日里所处理的，本就是一些日常事宜，她这是在问自己方便不方便偷懒？“你是在问本殿下吗？”

“呵呵……”宣染几声讪笑，不管忙不忙，也阻止不了任何自己想要做之事。不过，宣染在讪笑间，似乎又突然间想起了什么，继而话锋一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