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停列着一排陌生的轿车,而中间那辆黑色宾利,安昕认得那是她的爷爷专用的车。
这么说爷爷真的在她的家里?与安逸单独在一起?!
糟糕!突如其来的担心让安昕不顾一切地冲进去。
客厅里,身着黑色西服的保镖笔直地守卫着各个出口,就连通往二楼的楼梯口,亦有两个人把守着。而安宅内的所有佣人都谨慎地躲在一旁,不敢发出任何声音,更不敢随意地走动。
安昕无视这种安静的诡异的气氛,直接冲上二楼,然而还未到安逸的房间……
啪——
一声刺耳的击打声回荡在走廊内。
安逸微微侧过脸,额前的刘海遮住了眼睛,看不到脸上的表情,双手轻垂在身体两侧。即使没有任何反抗,在他的身上,依旧泛着盛大的光芒。
而安逸的对面,一个威严的老者满脸怒火,虽已年过花甲,但依旧咄咄逼人,周围站着四个机警的贴身保镖。
安逸曾与这四个保镖分别交过手,但如果四个人一起,安逸绝不是他们的对手。
“离开安氏!”生硬的语气严厉骇人。
“不可能……”
啪——
同样的耳光,在安逸话落音的瞬间残酷地落了下来。
鲜红的液体沿着嘴角滑下来,而安逸似乎没有任何知觉,只缓缓转过脸,幽深的眸光浅浅地注视着老人,任左脸上的手指印刺眼地凸起着。
“……对不起爷爷,”语气依旧诚恳而谦和,“虽然您一直不肯承认我,但是我仍然请求您,给我一个与其他继承者公平竞争的机会。”
“公平?!”安鹤南的语气满是不屑与讥讽,“你的存在就是对其他继承者最大的不公平!”
“那么您对我的态度就公平么?”淡淡缓缓的语气仿佛不含任何情感,“在培训的时候,您的刻意针对,故意刁难,甚至您千方百计的阻止我回来,我都可以不在意,但是,即使现在我失去了在安氏的所有职务,我依然不会放弃对安氏的继承权。”
“就凭你也配?!”愤怒的情绪却用轻视的语气说出来,“安氏还轮不到一个外人来插足!”
双手在身体两侧紧握成拳,然而又迅速伸展开来。
“我不是外人。”嘴角泛起淡淡的自信,周身散发着不可侵犯的气质,“对于安氏,我也不是要插足,而是接管。”
“你……”对方再次高高扬起手。
而安逸淡然地看着,似乎并不打算躲开那个自己明明可以轻易躲过的耳光。
“爷爷!”
走廊一头的安昕再也看不下去,冲过来想要护着安逸,然而还未接近安逸,一旁的保镖仅通过安鹤南的一个眼神便立刻会意上前拦住了安昕,而安昕一把推开对方的手臂,正要继续向前跑,但手腕却被对方狠狠抓住。
疼痛沿着手臂传进机敏的大脑。
“好痛!”安昕大叫着,“放开我!”见对方对自己的苦肉计不为所动,又将视线转向安逸,“哥,好痛!”
眼泪因为疼痛而溢满眼眶,晶亮的眼睛里含满无辜与委屈,眼泪无助地落下来,娇小柔弱的摸样惹人心疼。
而安逸再也无法保持镇静,箭步冲到保镖面前,右手紧握住那只伤害安昕的手,“放开她!”声音不大,却阴沉且含满威胁,修长的手指加重力道,直到对方因疼痛而不得不放开。
安昕立刻抽回自己的手,刚想放下,却被一双柔软却冰冷的手轻轻捧起来。
“让我看看有没有受伤。”轻缓温和的语气与刚才判若两人,只是在看到安昕手腕上的淤痕时,修长的十指猛然紧缩。
“哥,我没事。”似乎预料到安逸要做什么,安昕立刻反握住他的手,阻止他接下来的动作。
那是爷爷的贴身保镖,打了他,无疑会更加激怒爷爷,这样安逸的处境会更加危险。
安昕立刻跑到爷爷面前,乖巧地抱着安鹤南的胳膊,“爷爷,求求你放过我哥好不好?”虽然安昕很明白从小到大爷爷一直并不疼爱她,但安昕依旧低声地求他,或许爷爷看在自己是他亲生孙女的份上,会有心软的可能。
然而安鹤南眼中的怒火并未因此有丝毫的减少。
“不用求他!”高傲的声音自走廊尽头传来。
是安泽林,只是身后除了阿迅以外,还有十几个陌生的下属。而安泽林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身上散发着迫人的力量,在下属的簇拥下,从走廊尽头大步走来时,如同冷酷的君王,带着高傲得不容侵犯的气质。
狭小的走廊顿时被挤得满满的,安泽林停下脚步,目光从安逸的左脸转到安昕的手腕,最后定格在刚才阻拦安昕的保镖身上。
逼人的气质迫使保镖下意识低下头,脸色苍白,不敢去直视对方如王者般威严的面容。
“把他带下去,教教他什么是规矩!”声音低沉冰冷,不带任何感情。
“是!”身边的两个下属拉起保镖,而对方亦没有任何反抗,只带着惊恐与颤抖随他们离开。
安泽林径自走到安鹤南面前,面对自己的父亲,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恭敬与退让,仿佛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的关联。
“阿迅,带少爷和小姐到客厅休息。”
“是!”阿迅半弯下腰,恭敬地对安昕和安逸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少爷,小姐,请跟我来。”
安昕走到安逸身边,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而安逸收回复杂的眸光,跟着安昕离开。
而身后,传来安泽林与安鹤南的争吵声:
“你到底没有把我这个父亲放在眼里!”
“父亲?打我的儿子,伤害我的女儿,拆散我的家庭,拿枪指着我逼我杀人,这就是你做父亲的责任与义务?!”
“逆子!”
“如果你不企图干扰我的人生,我会忤逆你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