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侍女被罚,高媛媛却是不敢再同百里婉月走得如往常一般亲近,倒是增加了去探望上夫人的次数,对于这样的结果最满意的人无非就是高慧儿。
接过高媛媛敬上的茶,高慧儿脸上牵起一个笑容,说道:“还是媛儿有心,念着姑母一人在此孤苦还知道过来探望一番,日后姑母定然不会亏待于你。”
“姑母这是说的哪里话,媛儿做的这些都是分内之事,只要姑母高兴就好。”高媛媛温柔浅笑,复又提醒高慧儿,“姑母莫急,这茶可还烫着呢,待多放一会儿才可饮下。”
高慧儿满意地点点头,跟高媛媛聊起家常。
瑶宫之中,向来风波不断,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是常有之事,但近来突发事件的确过多,让宇文天佑颇为心烦,百里清苑那处便成了他最清净的去处。
百里清苑特意给他熬了清心除烦的药粥,一直用热水温着,这样便可以待宇文天佑出现的时候也还是热的,这份心思瞧在宇文天佑心中自是感动不已,伸手便将她圈在自己怀中。
枕着宇文天佑的胸膛那一瞬间,百里清苑只觉得自己前几日受的委屈都不算委屈,此时心间被名为甜蜜的情绪占满,颇有几分苦尽甘来的意味儿。
虽然表面上不动声色,可百里清苑很清楚自己这几日的吃味是由玥夫人而起,瑶宫谁人不知玥夫人小产之后形容憔悴,将军常伴其左右,给足了疼惜。照这样的情况发展下去,商家未受到冷落,反是因祸得福,在人前赚了一把好名头。
“怎的又走神了?”宇文天佑伸手刮了刮百里清苑的鼻尖,语气里净是宠溺之意,“近来天越发清冷,若是得空就好好歇着,总往后厨跑,也不怕累着自己。”
“才不呢,为将军准备吃食是我的心意,怎么会累。你呀,这叫关心则乱。”百里清苑把脑袋从他怀中抬起来,将热粥端于他面前。
细细品尝之后,宇文天佑大为高兴,眼神更不曾从百里清苑身上转移开,待一碗轻粥见底才说道:“如今尝过你的手艺,怕是要对后厨那些饭食食不下咽了,你呀,是诚心要把我的胃口养刁,好让我离不开你对否?”
百里清苑轻笑,本就超然于人的面容更是迷人,婉转作答:“若真是这样,将军可愿意在我这殿中用膳?”
摇头拒绝之后,宇文天佑站起来,略有些遗憾表示自己事务繁忙不能久坐,他未说近日忙于何事,玥夫人小产风波也过去甚久,宫中暂未发生能够惊动将军的大事。
除却这些杂事,只余下朝堂之事,百里清苑很清楚后宫女人不可过问朝政这一规则,可联想前几日听闻的兄长病重之消息,她心中极是不安。
待送宇文天佑至殿门口,百里清苑终究未能忍住心中猜测,出言询问:“将军,是否权家出了事故,您以往也常在天瑰殿中处理政务可近几日您总是避开我,是否是有事隐瞒于我?”
男子静静看着百里清苑,心中矛盾纷争更为激烈,要知道,他是万万舍不得看到百里清苑担忧的神色,可权家那边正值动荡时刻,只要在天瑰殿多待,以百里清苑聪慧之资会更快发现端倪。
顺府大臣仿若约定好一般,全部想他表达要求登基的想法,他日益心烦,受不了才特意道百里清苑这边寻个清净。
只是未曾想,事情这般迅速就被百里清苑看透,想起今日清晨收到的消息,宇文天佑不忍再继续面对她,微微叹气后便毅然决然离开。
“清苑,你只用知道不论发生何事,我都不会做出伤害你的事情,若非身不由己,你我二人何故变得如此猜疑。”宇文天佑总归是心疼这位正妻的,临走之时不但说了动听的情话,更是亲自吩咐宫中之人好生照看清苑。
殿外已经备好软轿,宇文天佑转身离去,正午难得的阳光此刻忽然变得耀眼起来,撒在他身子上,仿若镀上一层金光。
在身后女子的眼中,一切仿若放慢数倍,她没有得到答案,可也知道这样的结果就是意味着宇文天佑只能够给她一个最坏的回答,才不忍言语。
是兄长的病情又加重了吗?还是说发生了更重大的事情?越想越是心惊,百里清苑唤过绾袖吩咐道:“你且去各宫內侍口中打探打探朝中消息,若是有关皇兄与母后之事定要及时报与本宫知道。”
“是!”绾袖见娘娘神色有异便知事情的重要性,提起步子很快离开。
另一边,夏意匆忙往天瑰殿中走着,小碎步轻踩,愣是一个多余的眼神也没留给旁人,右手死死抓着左手袖口,里面正放着一封加急信。不一会儿便回到殿中,脚步一刻未停迎上百里清苑道:“娘娘,有您的信件,自权家而来。”
闻言,百里清苑将失落情绪收起,
当归当归,不知她何日可归?
出来数月,百里清苑也知道若不是有宇文天佑的爱护有加,这份思乡之情只会更加深重,此番见到夏意呈上来的一片当归药材心中自是感慨万千。
信中无一言语,却让百里清苑莫名心酸,心头一热便热泪盈眶,纵然她冷静聪慧也不过是离家已久的孩子,思念家人是必然的。
想着往日同母后相处甚欢的情景,清苑加重了手中力量,紧紧攒着这片当归,好容易将眼泪生生逼了回去对夏意吩咐:“你去将惠承荣请来,就说本宫有要事相商请她务必近早过来。”
虽未确认消息,百里清苑却是已经肯定了自己猜测,权家动荡,无非是皇室出了事情,想想能够惊动玄家将军定然不是小事。
但愿此次混乱不是兄长药石不灵之故。
可百里清苑没想到,长孙氏寄来的信件并不是如今到达她手中这一封,而是有人故意为之,因着长孙氏笔记太难模仿,索性用当归代替内容。以此拖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