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棚子里,点着一盏油灯,床板上躺着一位苗条的女子。
长长的黑发堆在俏丽的脸庞两边,耳垂上一对玉坠,十分名贵。
接下来,他要干什么,稀大爷自然知道。
稀大爷示意小二快去敲门。
棚子里的灯灭了。
“哪个龟孙子敲老子的门?”土标火爆地吼叫。
小二知道凶神恶煞的土标不是好惹的,吓得退到一旁不敢吱声。
“我是你大爷。”稀大爷没好气地叫道。
“我才是你大爷呢,你这个——”
土标先是没料到稀大爷会冒着大雨来到他的棚子,就反吼了一嗓子。
话刚出口,就听出真是稀大爷的声音。
本想吼叫的下半句“你这个挨千刀的龟孙子。”也就没敢吼出来。
“你是谁的大爷?”稀大爷被激怒了,踢得棚子直晃荡。
棚子门开了,土标穿着裤衩,光着膀子。
低三下四地把稀大爷让进低矮的棚子,小二也跟了进去。
“老爷,你老怎么冒雨前来,有什么要紧的事吗?就不能等到明天?”
土标点上油灯,棚子又亮堂起来。
“哼!”稀大爷重重地哼了一声。
讥讽地笑道,“嘿嘿,等到明天,那女子就只有半条命啦。”
土标楞了一会,明白稀大爷是在和他争这个洪水冲来的女人。
“老爷,看你说的,没有这么玄乎。那女人至今还没醒呢,我怎么会对她下手呢?
你老进里屋看看,不就明白了。”土标掀开布帘子,端着油灯把稀大爷引到里屋。
稀大爷走到床前,弯下腰,把一张老脸凑到孔环贤的鼻孔前,试试鼻息,呼吸还平稳。
又把额头贴到孔环贤的额头上,半天才抬起来,体温也正常。
虽说昏迷不醒,料也没什么大碍。
他仔细端详孔环贤。
从穿着的缎裤和脱在一旁的绸子衣裳来看,可以说明这不是穷人家的女子。
那她到底是怎样的身份,只有等她醒过来之后,才能知道了。
“你是怎么碰见这女子的?”稀大爷语气平和多了。
“我到弯弯拐河滩去捞河柴,看到洪水中有人卡在一根树杈上,随波逐流地冲下来。
我赶紧甩出柴勾,勾住那树杈,还是小二相帮,才拽到岸边。
原来是一位俏娇娘。这不是老天睁眼,看我没有婆娘,给我送一个来了吗?”
土标喜形于色地说。
“就这么简单?”稀大爷问。
“是,就这么简单。”快到三十岁的土标回答。
“我问的是,你知道她的身世吗?”稀大爷重复道,“身世,你懂吗?”
“不知道。”土标向小二求援,“一个洪水冲来的女人,谁知道她是什么身世?
小二,你说,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