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看看稀大爷,又看看土标,不说是,也不说不是。他谁也不敢得罪。
“你真是条粗鲁汉子。”稀大爷指责道:“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你也敢睡。
还想做你的婆娘?你不要命了你?”
“没有那么玄乎吧?”土标不敢正视稀大爷的眼睛,嘟囔了一句。
“就是这般玄乎。”稀大爷说,“你想啊,这女子穿的是绸缎。
那么,可以想见,她肯定戴的也是金银珠宝,只是被洪水给冲去罢了。
可是,那对玉耳坠,小巧玲珑,相当值钱。
你再看看她的一身细皮白肉,这是高贵人家的女子才配有的。
穷苦人家的女子只能是黑皮粗肉。
再看那脸庞,那么娇艳,穷苦人家能生得出来那么娇艳的嘴脸来吗?”
稀大爷大概发现自己说走了嘴,因为,长相与贫贱高贵无关。
他是这稀酬镇最有身份的人。
可是,他的儿女,虽说不是丑八怪,却也算不得是英俊俏丽。
他立马转了话题,“要真是高贵人家的女子,被你这个下三烂给那样了。
那你的小命也就玩完了。为了慎重起见,先把这女子转到我家去调养。
等弄清楚她的身世后,再作区处。”
“这——”土标没料到,稀大爷几句话就让他无言以对。
他尽管一万个不愿意,也没有理由留下这个洪水冲来的女人。
“还楞着干吗?小二,搭把手,把这女子扶到土标的背上,背到我的老宅去。”
土标忍气吞声地把孔环贤背到了稀大爷的老宅。
“土标啊,女人算什么?等遇到合适的,我给你配一个。”
稀大爷已经达到了目的,和颜悦色地说,“这是五钱银子。
今夜你就到勾小魂那里过夜吧,一夜也就三钱,合算。”
稀大爷开着一个钱庄,一个当铺,一个绸缎庄,是稀酬镇的首富。
知县又是他的女婿,他在稀酬镇可谓天是王大,他就是王二了。
除了他的大太太陈氏是明媒正娶之外,二姨太皮氏和三姨太火氏都是来路不正的水货。
土标知道这老色鬼的花花肠子,他是要霸占这个洪水冲来的女人。
土标也知道,老色鬼财大势大。
自己只不过是寄人篱下的帮闲,有什么能耐跟他争这个洪水冲来的女人呢?
“怎么?土标,还不拿着银子风流去,在想什么啊?”稀大爷催促道。
“你别小姨妹哭姐夫——虚情假意。
稀大爷,小的老实告诉你,我已经那啥了。”
土标真是狗咬猪尿泡,空欢喜了一场。
他实在不甘心,心一横,就忘乎所以,信口开河起来。
“什么?你这个畜生。”稀大爷怒吼道。
“是,我背过她,抱过她,还搂着她睡。
老实告诉你,她身上有一股奇香,那是迷人的香味,醉人的香味。
她是我的女人,你凭什么要从我身边夺走她,我要把她背回去……”
土标的话象爆竹,炸得稀大爷晕头转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