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氏相貌平平,她老觉得生得好看的女人都有一股骚气。
大太太陈氏是稀酬镇公认的美人,她自然也把大太太陈氏归到之列了。
只是平时他二人没有利害冲突,没有说出口罢了。
现在,事关自己老公的清白,就不得不较真了。
在稀酬镇,什么都可以放一放,唯独“面子”、“清白”之类的事,那可是要紧得很。
她哪能放得下?
宗氏憋不住了,先发了话:“你女儿出走,咋个赖到我家好郝仕寿头上?”
大太太陈氏好看的双眼皮一掀,嘴角一撇,一对酒窝突然就落下去:
“你来问我?我还没有去问你呢。你说,你老公把我家钱钱整到哪里去了?”
两个女人各执一词,互不相让,越争嗓门越高,引来围观的人,众人以和为贵。
劝了这边劝那边,一时间,人越聚越多,嘈杂声越来越大,惊动了稀大爷。
孔环贤还没有见过两个女人争吵得如此激烈。
一个是为了自己女儿的下落。
一个是为了自己丈夫的清白。
她们都没错。
那么,原因何在呢?
孔环贤陷入沉思之中。
稀大爷慌出堂屋,站在檐坎上,冲着大门喊:“吵什么吵?
有什么话到家里来说,在大门外吵,不怕人笑话?”
空空侠正好进门,听到稀大爷的喊声,再看看人堆中两个争吵的女人。
空空侠大声说:“都不要吵了,屁从哪里臭起你们都晓不得。”
众人一听,顿时静下来,都想听一听,屁是从哪里臭起的。
空空侠见众人都不出声了,就对两个女人说:“稀大爷叫你们到家里去说。
你们就到家里去说,走走走,进去进去。”
两个女人被众人簇拥着来到院子里。
有人小声问空空侠:“你晓得屁是从哪里臭起来的吗?”
空空侠对那人附耳道:“我也不晓得。”
那人擂了空空侠一下。
空空侠高声道:“大家都散了吧,该干什么干什么,大伙都是来帮忙的,不是来听书的。”
众人散去,稀大爷把她二人叫进堂屋。
宗氏责问稀大爷为什么要冤枉郝仕寿?
稀大爷把那张字条拿给宗氏看,宗氏不识字,要稀大爷念。
稀大爷念了一遍,宗氏没听明白,稀大爷又念了一遍。
当然,稀大爷只念留言的后半段,前面与易钻禄的事只字不提。
所以,稀酬镇的人们,并不知道大小姐出走的直接原因是不愿嫁给易钻禄。
宗氏不解:“这上面也没有提到郝仕寿的名字啊?”
稀大爷很平静,理在自己手里,用不着急躁。
他平和地说:“你先别急,好好听我念这一句。”
宗氏小声嘀咕:“你就是再念一百遍,也念不出‘郝仕寿’三个字来。”
稀大爷一字一句地念道:“‘送核桃的人年纪虽然大了点,可是,他说的每一句话,在女儿听来,都在道理上。’
你听听,这不是明摆着指的是好字瘦吗,不是他,又会是谁呢?”
宗氏叫起来:“稀酬镇‘年纪虽然大了点’的人多了去了,为什么偏偏说是郝仕寿?”
稀大爷还是笑眯眯的样子:“整个稀酬镇,只有你家郝仕寿玩鸡心核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