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黎红着脸推了推他,他笑着摸摸她的脑袋,沉声道:“都下去吧,没有本王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入内。”
他知道她脸皮薄,如果这次若是不让着她,怕是以后都不敢再来了。他可是日日都想着她的,若是她能时常过来,他当然要好好哄着。
楚晰屏退了众人,拉着阮黎进了屋。阿常端了点心和香茶进来,又马上低着头退了出去。
楚晰将阮黎拉到一旁的梨木椅上,按着她坐下,又将主位上的吃食给她端过来。阮黎拉住他的衣袖,笑道:“早知道我过来会让你这样忙,我就不来了。”
楚晰握了她的手,亲了亲她的额头,在她面前蹲了下来,“阿黎能来我高兴,生怕照顾不周,你不肯再来。”
阮黎垂眸嘟囔道:“你快去做你的事,不然就真的不来了。”
楚晰应了一声,又揉了揉她的发,才回去拿起了折子。阮黎拿了块绿豆糕,边吃边看着他。楚晰平日里温润着,只是一做起事来就变了脾气,整个人也凌厉了许多,温柔的轮廓添了几分别样的风采,更像一国的殿下了。
楚晰被她看的久了,心头一阵荡漾,索性放了笔,撑着下巴回望她:“阿黎这样看着我,我真有那般好看?”
阮黎被他眼中的调笑惹的红了脸,嗔了他一眼,“我只是在想,昨日是不是你。”
楚晰一愣,似是想到了什么,皱了皱眉,“昨日?我在父王那处,何曾见过阿黎?”
阮黎点头,作沉思状:“也是,我昨夜竟迷糊中觉得你来了。”
楚晰松了松眉角,一双桃花眼逼视着面前的人儿:“阿黎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既想我,便过来,这宫中没人敢拦你。”
阮黎本是来兴师问罪的,现在倒被他撩拨的无从下手了,不禁在心中懊悔。明知他向来不会吃亏,还来自讨苦吃,实在是不明智。
阮黎努了努嘴,哼哼:“我说不过你就是,你也不晓得让一让我。”
楚晰朗声笑着,过来将人揽近怀里,哄道:“是,我错了,任阿黎发落就是。”
阮黎被他宠溺的声音蛊惑着,伸手环住了他的腰,轻轻的控诉他:“我能如何你,从来都是你欺负我。”
楚晰听着她撒娇,将她抱的越发紧了,“那也只能我欺负你,别人不行。”
桓郡郊外,
小仙儿掀了帘子,将脑袋探了出去。感受着耳边吹来的细风,任头发凌乱着。
桓郡地处西北,两侧皆有山脉,地处两山谷底,从北方来的风途径此地因地势被逼进谷底,因此,桓郡要比他处凉快些。
“三哥哥,这里好凉快呀!仙儿喜欢这里,能不能在这里多呆些日子?”小仙儿收回脑袋,蹭进旁边的男人怀里撒娇。
楚然任她抱着自己的腰,在自己怀里乱蹭。小仙儿抬头盯着他轮廓遒劲的俊颜,撇嘴。楚然低头,对她挑了挑眉,还是没有说话。
被喜欢的人这么盯着实在是一件煎熬的事,小仙儿如是想着,眼神不自觉的开始闪躲,不是她面子薄,实在是那人太不自觉。
楚然眉头突然拧了拧,侧身将小仙儿扑倒在车厢里,她刚回过神还未来得及细想就被一支破空而来的利箭吓住了心神。
楚然看着她有些白的脸色,身上的杀气又沉重了几分,眉头也拧的更甚。
楚然将人抱到腿尚,安稳的坐在车厢里,车外已是一片嘈杂的刀剑碰撞之声。小仙儿抓紧了他胸前的衣襟,楚然刮了刮她的鼻子,“别怕,有三哥在。”
小仙儿看着他依旧淡淡的神情却莫名安心了,她觉得他一定会保护好她的。
车外的刺客已经被楚然的人解决的差不多了,活捉了两个人也咬了毒自尽。亲卫回禀时,楚然嗯了一声,直接将小仙儿抱了出去,“都解决了?”
亲卫皆跪了地,将手中的刀举至头顶,齐声请罪:“属下无能,主子受惊了。”
小仙儿不曾见过这样威严的楚然,从他怀里探出头。楚然低头看了看她,冷声道:“起来吧。”
众人还未待起身,楚然脸色一沉,抱紧了怀里的人,一个旋身,几枚银针直直的钉进了车子里。楚然再回头时,已是满身杀气,“找死!”
“杀!”楚然对着一旁的树丛淡淡的命令道,一众亲卫瞬时从各处向林中奔去。
小仙儿回了神忙查探他的身上有没有受伤:“三哥哥,你,你怎么样!”
楚然将她放了下来,捉了她乱摸的手,笑了笑,“没事。”
小仙儿被他的笑唬的一愣,“三哥哥,你,是不是笑了?”
楚然一挑眉,不再理她,抬眼看向树林深处的时候,眸色已经冷了下来。不多时,亲卫就拎了一具尸体回来,楚然看也没看,一挥手就领着小仙儿进了马车。
马车再次启程,有两个人却没有跟上来。原先停留的地方已一片血迹,两个身影飞身向马车离去的方向赶去。
入夜,潜伏在四处的野兽纷纷现出身形,贪婪的啃食着地上那一滩不知为何物的血肉。腥腻的肉泥里找不出一块骨头,烂如腐泥。
桓郡里,郡守毕恭毕敬的将人迎入府邸,一翻应酬下来已是满身冷汗。从前听人说这鉴真侯软硬不吃,他一直不以为意,如今才是真的信了。
只是,他仔细看着,鉴真侯也不是传言中那般无谓,这不是对他身边的郡主言听计从吗……
“三哥哥,仙儿明日能去外面走走吗,这里与近西北不同,与京都相差更甚,仙儿从未见过。”
“好。”
“那三哥哥会陪仙儿一起吗?”
“嗯。”
“三哥哥,这个糕真好吃,走的时候带着回去吧,我想带给爹爹。”
“好,多带些。”
“三哥哥,今夜不会再有坏人来了吧?”
“不怕,有三哥在。”
“三哥哥,我困了。”
“回去吧。”
夜晚风刮的厉害,树被吹的将折不折,弯着枝子苦苦支撑。玄衣男子立在风中,衣衫与发丝一片凌乱,他却懒得去理一理。
“北国殿下,我家主人已安排了人去那里,请殿下配合。”
楚然冷哼一声,抬腿就将人踹了出去。那人吐了口血,眼中充斥着杀意,挣扎着起身,却不敢造次,依旧跪在地上:“不知,奴才哪里得罪了殿下。”
楚然浅淡的眸子安安静静的落在他身上,犹如刀剑在喉,让他不敢呼吸。
“回去告诉他,下次再敢动我的人,我就拿他的一切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