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妍不等钟小婷陷入落寞,她嗅到了八卦的味道,她准备顺藤摸瓜式地提问了,“小婷姐,您意思是,您以前求过?但是没有显灵吗?”
钟小姐是何等聪敏的人,也听出了苏妍的题外之音,“怎么?你今天是媒婆吗?想要窥探我的心事,给我做媒吗?”
“哎呀,小婷姐总是看穿我的小把戏。我不问了。”苏妍撒娇地说,希望不要让钟小婷讨厌自己。
两人你来我去地聊着,但是钟小婷知道,自己心底埋藏的秘密誓死都不能说出来。尤其是不能对苏瑶讲。这件事情在还没有盼到结果之前,最好谁都别让知道。
香崧寺在兆府城的南郊。
马车走了一个时辰才到。
苏妍其实在现代社会的时候,从来没有去过什么寺庙,也不信神佛。今天她的心情很好,就当自己是出来郊游了。如果硬要说自己想要求什么,那就去求求神仙,保佑苏氏一家,保佑自己快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吧。
其实她还想求神仙保佑自己的两个儿子。不过,古代的神仙,能穿越千年去保佑千年后的人吗?
她持怀疑态度。
钟小婷给苏妍说了说她在寺庙的安排。
先进香情愿,然后听僧人诵经,之后再抄佛经,最后进功德。
苏妍点点头,自己什么都不懂,就跟着钟小婷的步骤走吧。不过项目这么多,那她们就要在这里待很长时间啊。她还想着有时间在寺庙周围逛逛呢,不过还是听从安排吧,不要哪个步骤没做好,触怒了神灵。
香崧寺在香崧山的半山腰。拾级而上,上山下山的人并不是很多。初五本来就不是特别的日子。但是苏妍并不懂。只是心里窃喜,自己不喜欢太过于热闹或者喧闹,所以人少一点,清净一点,这才是她想象中佛门清净之处的样子。
不过爬山还是很锻炼人的。
苏妍和钟小婷走一会儿,缓一会儿,也是气喘吁吁,身体出汗。苏妍几欲想把棉斗篷脱了,都被钟小婷和水芝制止。正在出汗的时候减少衣服,一瞬间倒是凉快了,马上就会感冒。
苏妍想想,在这里感冒,又没有西药,都是吃中草药或者和中药,想想都觉得苦,而且自己要有个三长两短,苏老爷和夫人肯定要罚水芝和千雨。
还是宁可自己受点儿罪。
爬了好久,苏妍感觉身体的热量已经把早晨吃得饭消耗完了。一边爬山,一边跟钟小婷调侃,“小婷姐,你怎么样?累不累?”
钟小婷控制着自己喘气的程度,“还好,怎么啦?瑶儿已经走不动了吗?”
“恩……有点儿,也不知道寺庙里的斋饭怎么样?小婷姐有没有兴趣吃点斋饭?”
苏妍假意随性地说,但是看到钟小婷果然吩咐跟随她的小伙子赶紧快步去请寺里准备点斋饭,就开心得不得了。
哎,权利、人气这个东西啊,真是不管在那个年代都很管用。以后等苏家更加发达,自己也好沾沾光啊。走到哪都能畅行无阻。
又走了一会儿,一行人就闻到了专属于寺庙的檀香的香味。苏妍打起了精神,马上就可以吃点东西了,恨不得张双翅膀飞上去。
再走几步,苏妍就看到了寺庙的门头。
已经有几位僧人立在门口迎接他们。
苏妍跟在钟小婷身后,学着钟小婷的动作,双手合一,微微颔首施礼。
僧人嘴里叨念着“阿弥陀佛”,他们也回礼,“阿弥陀佛”。
在僧人的指引下,她们到禅房稍作休息。不一会儿有人为她们端上了简单的粥和素菜。
真的很素。苏妍在心里嘀咕,自己自从穿越过来,还没有吃过这么素的饭,看着眼睛都发绿了。但是这些也只能在心里想想,千万不能说出来。苏妍还是有点礼数的,说出来,什么不得体的,小心被人家赶出去。
喝几口清粥,就这菜,苏妍饿了,也觉得很有滋味。
相比之下,钟小姐更矜持,只是淡淡地喝着粥,极少吃菜。
看看人家的大小姐。自己真是饿死鬼了一样,难怪人家看着更有气质,自己现在不论是从外形还是内心,都越来越稚嫩了。都怪身边的人服侍得太好了,真要在这里呆久了,估计回到现代,自己的心理年龄还会停留在十几岁。
吃完斋饭,净手净口,然后苏妍随着钟小婷去进香,三跪九叩方显虔诚。
钟小婷额头叩在地上,心里默念着给她写纸条人的名字,希望他真的会如约出现在这里,不要辜负自己多年的等待。
苏妍心无杂念地磕完头就起来立在一旁。
等待僧人给她们在大厅安排位置,端坐下来,开始聆听诵经。
除了她们之外,还有其他的善男信女,众人都微闭双目。
苏妍坐在钟小婷的斜前方,她虽然听不懂经文中哇哇啦啦说的什么,但是也不好左顾右盼,交头接耳,只能闭目养神。
一位年轻的僧人悄悄靠近钟小婷。
钟小婷感觉到了身边的呼吸,心中悸动,猛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让她心有掉下来去,就是一个普通僧人,不是她日思夜想的那张脸。
不过僧人对她耳语。
她小心翼翼,不发出一点儿声音地站起来,跟随僧人而去。转身之前还看了看苏瑶,发现她正襟危坐,没有听到一点儿动静,就放心走了。
在指引下,她走到寺院深处,普通的香客不会来的地方,除了一些洒扫者,再无他人。
引路人也离开了。钟小婷用眼睛四下搜寻着。如果不是他,旁人不会叫自己来这里的。那一定就是他让僧人去报信的。为何自己来了,他又不现身呢?
钟小婷心中焦急万分。
他到底在哪?自己也不能抓住一个人就问啊。
就在她心急如焚的时候,远处,靠着树的阴影下,有人影闪动的痕迹,钟小婷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完全忘了自己平时的端庄和仪态。
果然!
是他!真的是他!两年零九个月了。他当初凭空消失,自己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整个兆城府就像从来没有他这个人的痕迹似得。
此刻,他就站在树下,比以前高了好多,肩膀也更宽了。不再是曾经眉清目秀的少爷,现在的脸上有风霜的痕迹,但是让他更有男人的气概。
自己望穿秋水的一千个日日和夜夜;午夜梦回的时候,被泪水浸透的枕巾;自己绣的每一首诗,每一幅画;都诉说着她在等他的时候,心里滴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