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灵犀抬头看他,不解他的意思。
“……这算是本王对你,最后的一点请求了。”左临渊在爱情面前,最是卑微。
他的爱从少年时起,至今从未消退,他可以容忍宴灵犀所做的一切,可以替她收场,可以护她周全。
只要不失去她,他都可以忍耐。
宴灵犀何等聪明,看到眼前的这一切,她便已经知晓,这一次的确是左临渊为了保护自己,牺牲他手下的死士,让林芝误以为刺杀了真正的使臣。
借此隐瞒这件事情,得以让宫宴顺利进行,一方面宣泄了宴灵犀的情绪,另外一方面护她周全,父皇虽然隐约知道此事,但宫宴上使臣觐见,便让父皇找不出来个理由来惩治宴灵犀。
此番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儿,对于左临渊来说,就是牺牲了这些死士,不过他也已经好好安抚。
宴灵犀忽觉自己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她神情恹恹转身,淡淡的说道:“左临渊,苏姐姐一事,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再过几天,就是苏姐姐七日的忌辰了。
按大瀛的习俗,她该去山上祭拜,左临渊说的这番话,她必须要听到心里去,毕竟她在大瀛的地盘,决定她生死的,只是大瀛王的一句话。
“苏妙玲的事情和你无关。”他眉头微皱,不愿做太多的解释。
“她对你一片真心,于情于理,你不该如此对她,毕竟她是你的结发妻子,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不该……”
“宴灵犀,你该比谁都清楚,本王最想让谁成为我的结发之妻。”他往前走了两步,拉住了宴灵犀的胳膊,他微微用力语气急迫。
看着他的双眼,宴灵犀不断的挣扎,她心里慌乱,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曾经年少时,她也曾认真的喜欢过他,可如果,如果他不是大瀛王之子,该有多好。
“本王绝对不会放手,绝对不会!”他义正言辞,目光坚定。
宴灵犀挣扎了一下,“七皇子,已经很晚了,我该回去了。”
左临渊这才慢慢放手,他看了看坑里的这些死士,一声叹息蔓延在这无边的夜里。
上了马车,宴灵犀在回府的路上,很是心神不宁,宫宴这件事情难道真的是她太过莽撞了吗?
可筹谋这么久,每一步皆在她的盘算之中,按理来说不该会出这样的意外。
算了,这一切等回府以后,再好好询问一下林芝,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马车停在了宴府的门口,七皇子的马车就跟在身后,天翠已经等候在府门口,见到宴灵犀的时候,她连忙出来迎着宴姑娘进府。
宴灵犀站在府门口,看了一眼七皇子的马车,她匆匆入府,才觉得心里踏实下来。
左临渊见她进了宴府,才对着小厮说道:“回宫,去千鹤楼。”
“是。”
宫宴暂歇,所有的使臣都被安排妥帖。
大瀛王喝的醉醺醺的,也被皇后带入了宫阙楼。
宫千鹤倒是图了个消停,她在婢女的搀扶下,刚回到千鹤楼,就见一道墨色身影,正在大殿中等着她回来。
她一愣,见是七皇子,她对着身边的婢女说道:“你们先下去吧,本宫和七皇子有话要说。”
“是,娘娘。”
左临渊放下了手中的茶盏,“鹤贵妃,你终于来了。”
“不知七皇子今日驾临,有何贵干?”宫千鹤觉得有些疑惑,虽然七皇子的生母出身低微,可七皇子却深得大瀛王喜欢。
“鹤贵妃,本王这次前来,是有一事相求。”
“何事?”
“进入宴府的腰牌。”左临渊来意明显。
宫千鹤自然知道他的目的,“七皇子,灵犀常年深居宴府,您这刚刚丧妻,出入宴府怕是不太合适……”
“鹤贵妃,有一件事情不知您是知情还是不知情。”左临渊眼底清明。
宫千鹤神情淡然,“本宫不知道七皇子在说什么,夜已深了,七皇子请回吧。”宫千鹤侧身,想让他离开。
“宴灵犀刺杀使臣,意欲掀动六国纷争,欲想刺杀大瀛王的这件事情,你可知道?”左临渊说的严重。
宫千鹤登时就愣住了,“你在胡说些什么?”
“本王是否在胡说鹤贵妃心里清楚,不瞒鹤贵妃,父皇知晓这件事情,今日宫宴也做了准备,禁军侯在大殿内外,你该感谢本王,若不是本王隐瞒此事护宴姑娘周全,今日……恐怕你们母女就要阴阳相隔了。”他故意吓唬鹤贵妃。
因为他知道,宫千鹤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这个女儿了。
“你说大瀛王知晓此事?”
“自然。”
“不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原本父皇想要瓮中捉鳖,坐实了宴灵犀的罪名,即便是看在从前本王身在燕国的情分,可宴灵犀想要刺杀我父皇也是不争的事实。”
“宴灵犀的这条命,是本王拼了命保下来的,不过一个入府的腰牌而已,鹤贵妃不会如此小气吧?”他的威胁之意,宫千鹤不是听不明白。
可她心里也清楚,若是将腰牌给了左临渊,就相当于默认了左临渊会对灵犀做什么。
早在七年前,他便中意宴灵犀,从前温柔青涩,如今的他,掠夺和压迫感十分的强烈。
宫千鹤不想交出腰牌,“七皇子,就算是看在从前的情谊上,作为一个母亲我求求你,不要伤害犀儿,犀儿从前不懂事,做错了事情,伤害到了您,还望您大人有大量,饶过犀儿可以吗?”
“鹤贵妃,你将腰牌交出来,本王自会护她周全,可若是你不配合,那就休怪本王无情了。”他语气骤然冰冷,弄的宫千鹤更是措手不及。
犹豫再三,她叹了口气让婢女去她的妆奁前,将出入宴府的腰牌交了出来。
其实就算不用这腰牌,他自然也可以出入宴府,只是不够光明正大罢了。
父皇确实提起了宴灵犀的婚事,左临渊心里隐隐有些着急,以父皇的性子他是定然不会同意他娶燕国亡国之女的。
除非这江山和天下,他是主人,才能不受制于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