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鹞轻哼一声,“在这六国之中,就没有我拉拢不来的人,师姐你信不信,不出三个月,段月寻定当会为你我所用。”
“当真如此的话,那我可要好好谢谢你了。”宴灵犀的语气也松软下来。
“你我之间,用不着这么客气。”姬鹞望着她的眼神,总是藏着一抹说不出来的玩味。
宴灵犀不再言语。
姬鹞上下认真的打量着他的这个师姐,“师姐,你生的如此美艳,就没想过以色侍人吗?以你的姿色,只要你愿意,莫说这大瀛了,你想要这六国,都有人愿意为你拱手奉上。”
“想过,只可惜无人能得这六国的江山,若是真有这样的人,不管他是谁,我愿意侍奉他。”宴灵犀眉梢微挑,风流散尽。
她红唇烈焰,笑的酥媚蛊惑,“不管他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姬鹞看着她的神情和动作,顿觉腹部一紧,“师姐你这勾人的本事,还真是炉火纯青。”
“你不是一向都清心寡欲的吗?怎么?竟连这点诱/惑都承受不住了?”她咬着红唇,眼神无媚的落在他的身上。
姬鹞讨厌她,宴灵犀知道,因为从以前认识就这样。
“我不得不和你说一句抱歉,你这种的,还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姬鹞眼底划过一抹厌恶。
“甚好。”她收起了所有的风流,端坐了起来。
她要他讨厌自己。
姬鹞冷哼一声,“你好歹也是燕国的公主,言行举止注意一些可以吗?”
“燕国如今已经不复存在,我不是什么公主,我只是宴灵犀。”她骨子里的那些清高自傲,矜持尊贵,伴随着燕国的消亡,尽数退却。
姬鹞并不认识从前的自己,所以他不了解自己,所以她故意让他心里生厌,这样才能求得自己安全。
他是一个不择手段又阴险狠辣之人,宴灵犀避之不及,却也无可奈何。
“看来你还挺清醒的。”
“自然,燕国亡国用不着你提醒。”
二人之间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好在他们很快就回到了客栈。
姬鹞稍作歇息,天翠在房中忙着收拾,林芝出去执行任务,小将军战虓生性贪玩,说是在客栈里闷得慌,便一个人大摇大摆的前去赤焰城的街市上转转。
宴灵犀手中叠着白色的纸鹤,她将所有的思念一个一个的折了进去。
整整一个下午,她叠了一篮子的纸鹤。
夜色朦胧。
赤焰城中虽然不说熙熙攘攘,但夜市上也有一些人家。
她揣着篮子,一个人步行到了溪边,将纸鹤一个一个的推入了河道之中。
这条河道通往的地方,是燕国的王城。
明日卯时,王城宫门开启,她才可以进去。
今夜,她将这些纸鹤放下,明日会在护城河中,看到它们。
宴灵犀蹲在河道的边上,她虽然默不作声,眼泪却一滴一滴的掉落在这河里。
泛起了一圈一圈小小的涟漪。
不远处的男人便这样深深的看着她,左临渊自始至终都有些不放心宴灵犀,他寸步不离的跟在她的身后。
生怕大瀛后宫之中,有人心怀叵测,想要刺杀宴灵犀。
看着她哭,左临渊心疼万分。
等着她将最后的纸鹤放入了河道之中,左临渊心中的疼惜感,才慢慢的平复了下来。
看着远去的纸鹤,宴灵犀恍然想起了曾经。
当初在燕国的时候,她曾手把手的教过左临渊,如何叠弄这千纸鹤,可惜他笨,一直都没有学会,因为这件事情宴灵犀笑了他好久。
想到从前快乐的事情,宴灵犀长叹了一声,如今已经物是人为,她和左临渊……
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河边柳树飘飘,宴灵犀享受着一个人的清静。
左临渊站在不远的地方,静静的看着她。
夜色凉薄,气氛正好。
左临渊忍了又忍,实在是忍不住了,他想和宴灵犀说几句话,好不容易打算走出去的时候,却被远处的一声:“宴姐姐!”
给生生的打断了脚步。
他停了下来,看着远处小跑着而来的战虓,他的怀里抱着什么东西,一路小跑,一路喊叫的冲了过来。
“宴姐姐你果然在这里!你看,这里是你爱吃的桂花糕!我专门跑到很远的那个城门口那里去买的,店家换了人,你尝尝是不是你喜欢的味道?”战虓像是小太阳一样。
他似乎永远不知道疲累是什么,一直都是这样活泼的模样。
左临渊的手掌紧紧的捏/住了树皮,“战,虓!”
宴灵犀捧着桂花糕,嗅着里面香甜的味道,她扬起笑脸,“辛苦你了。”
“哎呀宴姐姐,你别对我笑,我一个大小伙子我受不了。”战虓故意夸张的说道,逗的宴灵犀哈哈大笑。
“等我回了大瀛,我会给你寻几个适龄的姑娘,你且挑挑看,若是有中意的可一定要告诉我。”她咬了一口桂花糕。
是她喜欢的味道!
她垂头,认真的吃着手中的桂花糕,丝毫不觉眼前的少年,目光是多么的温柔又是多么的灼热。
“行行行,我知道了,就你整天的瞎操心。”战虓无所谓的摆摆手。
二人并肩回去,留下原地的左临渊,心里极不是滋味。
战虓的好,可以做的光明正大。
可他的好,却只能暗无天日。
因为知道灵犀一定会抗拒自己,可左临渊偏偏不愿意惹她生气,只能一次又一次的这样压抑着,隐忍着。
左临渊从来不知道嫉妒是什么滋味,而今天,他终于品尝。
他嫉妒战虓,可以光明正大的出入宴府,嫉妒战虓可以名正言顺的走在她的身侧,嫉妒战虓可以拥有宴灵犀的笑容。
嫉妒战虓可以对宴灵犀好,嫉妒战虓的一切!
千纸鹤远远飘去,左临渊足尖用力,将水中的千纸鹤捞起,展开看着里面的字迹。
他的心,又温软成一片。
“父皇,犀儿很好,勿念。”
傻丫头,她过的根本就不开心,却也不忍让自己的父皇担心。
左临渊捏紧了手中的字条,她不是说,谁要是夺得这六国的江山,不管他是谁,她就会嫁给他吗?
好。
那他左临渊,就争一个天下给她!
不过六国而已,只要他想要,岂不唾手可得!
他可以比任何人都心狠手辣,也可以阴险万分,他也可以光明磊落,广得民心,只要他想做,就无人可以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