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踪迹全无,又无线索,天下之大,要到何处寻人?”凤无双凝眉发问。
司马思睿摇头,不作回答。
外边传来嘈杂人声,正是司马亦男带着人浩浩荡荡出门。
凤无双略微思索,道:“与恩师住在深山之时,无双收到嫡姐书信,说是一日落水,还是亏得大表姐将她救了上来。”
“大表姐是何模样,无双也去寻觅。”知恩图报的道理,凤无双还是明白的。
司马思睿也不客气,直接提笔,不过三两分钟的时间,就已经将司马佳仪的模样画了下来。
虽是武将之家,然而这丹青水墨的功夫,也是大兴一绝,让人赞不绝口。
凤无双有过目不忘之能,瞥了一眼画像,便已然将司马佳仪的模样记在了心底,她也不拿走画像,直接就跨门而出。
司马亦男在门口与凤无双撞在一起,还记恨方才所受的委屈,阴阳怪气道:“见人,你出来做什么,难不成在府内做什么不知羞耻的事情还不够,偏生还要在外边去给我司马家丢人?”
司马亦男话音才落,凤无双直接翻身上马,拽过司马亦男手中的缰绳,坦诚想告道:“我自然是去找大表姐。”
“三表姐一心想让大表姐去死,无双当然要在三表姐之前,去找到她,护她周全。”凤无双弯腰,在司马亦男的耳边小声开口,话罢,清脆一笑,分明是有意让司马亦男想到方才挨打之事,存心要找司马亦男的不痛快。
司马亦男暴跳如雷,当即便气冲冲地将长鞭朝着地上一甩,吓得周围的下人纷纷后退一步,汗如雨下。
眼看着长鞭又朝着凤无双而来,凤无双将自己手上的青蛇一晃,青蛇一头便缠上司马亦男,蛇身纤细,却力大无穷,让司马亦男硬是不能将长鞭拽回。
“什么怪物……”司马亦男大声咒骂一句,“本小姐非要吧它顿了煲蛇汤。”
青蛇似乎沾染灵气,好像听懂了司马亦男的话一般,竟然迅速向着司马亦男冲了过去,好像再愤怒地叫嚣。
凤无双懒得再理会司马亦男,手上一扯,青蛇乖乖缠上她的手臂,凤无双双腿一夹,便扬长而去。
司马亦男愤怒地盯着凤无双,气急败坏地吼道:“反了天了不成,那是本小姐的坐骑。”
“还不快去给本小姐追回来。”司马亦男怒声呵斥,对着身边的人非打即骂,也不怕坏了自己的名声。
然而,凤无双骑术了得,不过顷刻之间,一人一马,便已然不见。
司马亦男本身对于寻找司马佳仪之事,就不甚用心,保不准只是在城中寻觅一圈,走一个过场,也就罢了。
凤无双因而直接奔着城北的方向而去,就算找不到司马佳仪,保不准却能够发现什么蛛丝马迹,顺藤摸瓜,得到司马佳仪的线索。
城北多峻岭,凤无双在两岸崇山之凹,一路仗马而去,疾风如刀,凌厉尖锐。
于疾风呼啸声中,凤无双陡然听到一声惨叫之音,凤无双断决如流,立马勒住缰绳,马蹄扬起,顿时停住。
一阵哗哗啦啦的声响传来,如地崩山摧,凤无双赶紧看去,便见一人于千沟万壑的石壁之上摔下,滚落在地,正在凤无双的面前。
凤无双犀利而尖锐的目光打量在女子身上,轻言浅笑问:“你是何人?”
女子衣衫破烂,浑身是伤,如今更是奄奄一息,她隐约听到凤无双的问题,欲要张口,只是声音虚弱,如若蚊鸣。
凤无双并非喜好多管闲事之人,事不关己,她漠不关心就要绕开女子而去,却见女子忽然爬动,挡在了凤无双前路,若非凤无控马之术了得,及时调转马头,只怕身下骏马一脚踩下去,女子便要命丧当场。
凤无双勾唇一笑,玩味十足地看向女子,此人重伤在身,却强撑着一口气,唯恐昏厥不醒,必然是刚强惜命之人,绝不可能故意挡在自己面前寻死。
她如此做法,显而易见,必然是为了向自己求救。
“胆识过人,是个妙人。”凤无双打量着女子,女子脸趴在地上,看不清容貌,身段婀娜,可惜一身粗布麻衣,不像是富贵人家的女儿。
“救我。”女子气若游丝地开口,凤无双却听得真真切切。
凤无双不急不忙,不惊不燥地再瞥了女子一眼,再看向崇山之上,料想山上必然有人追杀于她,她才会铤而走险,从山上滚落而下。
凤无双从来不是什么良善之人,略一思索之后,方才开口道:“我一路走来,此地除我之外,再无旁人。就近只有我能救你,但亏本的事情,我可不做。”
“我若是救下你,你能给我什么好处?”凤无双笑嘻嘻地看着面前的女子,这个时候她还要趁火打劫,讨打地谈条件。
女子还是将脑袋埋在地上,身疼欲裂之间,听到凤无双的话,她口中狠狠咬着自己的胳膊,将胳膊咬下一口肉,这才让自己强撑着意识,不至于昏厥。
思索着凤无双的话,她心思百转千回,努力想着自己有什么东西,能够引人救下自己。
“罢了,看你也不是什么权贵之家,想必也给不了我什么。”凤无双长叹一口气,一副自认倒霉,要大发善心吃亏将女子救下的语气。
女子如释重负,才松了一口气,哪里想到,凤无双却从怀中扔下一枚黑漆漆的药丸,正落在女子脑袋边上。
“这是我炼制的毒药,服下之后,若是十日之内没有解药,必定肝肠寸断而亡,而普天之下,只有我一人有此解药,若是想我救你,你便服下毒药,如此,我也不怕你跑了。”
“等我十日之内,想到了我要你如何报答我,你应下来,我再给你解毒。”凤无双平静自若地开口,好像只是在与人闲话家常一般。
女子身子瑟缩一下,却并没有抬头服下药丸,凤无双略一等待,见女子不动,正要离开,始料未及之间,女子却忽然拿出浑身的力气,一把抓过了毒药,慌慌张张吞了下去,唯恐自己动作慢了,凤无双就会真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