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这边来,妈妈我先找人带你熟悉一下环境。”张妈妈风情一笑,妩媚腻人。
凤无双挥开张妈妈之手,张妈妈面色陡然一冷,疾言厉色道:“来了我胭脂楼,甭管你之前是什么身份,都得按着我胭脂楼的规矩办事。”
“妈妈慌什么?”凤无双巧笑倩兮瞥了一眼张嬷嬷,指腹轻点手臂上的青蛇,从容不迫的模样,哪里像是边陲乡野之女能有的气度?
张妈妈见凤无双似乎并无反抗之心,翻脸比翻书更快,瞬间眉开眼笑,见她对与荣逆目而视,张妈妈笑道:“她也是乡野而来,莫非你们认识?”
“岂止是认识,还颇有渊源。”凤无双随心所欲应了一句,心中寻思道:“莫不是她当真看上了这烟花之地之女,纸醉金迷,不劳而获的日子,这才甘愿投身胭脂楼?”
“不对,我舅舅功勋赫赫,呆在镇国将军府,受尽前呼后拥,受人敬重,可不比这风尘之地的待遇差,她没道理舍好求歹。”凤无双冥思细想一番,随后豁然一笑,喃喃自语道:“管她安的什么心思,总归在我的手掌心里翻不了天。”
张妈妈双耳一竖,将凤无双的话听得一清二楚,眉目纠结,一看这女子就不是一般人,若是留在胭脂楼中指不定带来什么麻烦,但一见她美如仙人,又不舍得松开这么一颗摇钱树。
张妈妈正愣神间,却听一边忽然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想必是哪个房间里的美酒佳肴落了满地。
张妈妈对此早已经司空见惯,恍若未闻道:“来我胭脂楼的男子,大多都是身强力壮,年轻气盛之人,难免猴急了一点。”
“免不得饭菜一推,便‘题枪上阵’……”张妈妈挤眉弄眼,说着这番下流羞耻之言,却好像是扯家长里短一般寻常。
一抹嘲弄不屑之色,在凤无双眼中毫不掩饰地出现,凤无双正要跟着张妈妈离去,却忽然再听到一阵地动山摇之声。
瞬息之间,又有杂七杂八的声音忽然响起,眨眼之后,便见许多宾客衣衫不整,便东奔西窜,落荒而逃。
张妈妈方知方才之声并非寻常,大手一挥,从四面八方涌出一群赳赳武夫,跟着张妈妈朝着那边而去。
凤无双兴致勃勃跟了上去,转过一个拐角,便见走廊之上,横七竖八躺着三两护卫,七八小厮,指着一间房间道:“出人命了。”
张妈妈行色匆匆,赶忙过去。
凤无双了无惧色,不疾不徐跟在后边,混乱之中,倒是无人上前拦阻。
前边房间,木门早就破破烂烂倒在了地上,凤无双与张妈妈才到门口,便见与荣手拿一把匕首,朝着宫何冲去。
房间之内,除去两三尸体,还有七八男女,其中不乏朝中新贵,只见几人东歪西倒各自瘫在一边,浑身绵软无力,神色涣散,嘴唇乌青,分明是中毒之象。
宫何靠在主座之上,分明也是中毒,却偏偏一副慵懒自在模样,冷眼瞥着靠近自己的匕首,不惊不惧,好似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内。
间不容发之际,凤无双将自己手上的青蛇,朝着与荣甩去,青蛇灵巧攀附在与荣手腕,而后咬了一口,与荣手腕一麻,匕首落地,吓得瘫软在地的众人,都打了一个哆嗦,随后看见与荣手无寸铁,又都如释重负。
“师妹倒是长本事了,在山上师父面前,一只鸡都不敢杀,现在还敢害人性命了?”凤无双嫣然一笑,众人朝着她看去,只觉勾魂摄魄,一时之间,惊为天人。
凤无双不慌不忙朝着与荣靠近,青蛇狗腿一般盘上她的手臂。
与荣杜口结舌,面色惊变,一时之间,六神不安,吞吞吐吐半刻之后,才道:“师姐不是在将军府享尽了荣华富贵吗,怎么现在来找我了?想到你师妹我被你跑在回头崖下,不见踪迹了?”
与荣目眦欲裂,声声都是对凤无双的控诉。
凤无双一愣,与荣素来是凉薄刻薄之人,她们虽是同门姐妹,自小一起长大,二人却也时常打牙犯嘴,针锋相对,小冲突不断,却并没有什么大矛盾,虽不是和睦相处,但也算不上互相敌视。
可是与荣方才看向凤无双的目光,分明都是仇恨不满之色,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挫骨扬灰一般。
宫何淡然自若瞥向凤无双,云淡风轻般道:“凤姑娘与她原是师兄妹,她伺机毒杀本王,而凤姑娘千方百计靠近本王,想来也是居心叵测?”
张妈妈心思千回百转,与宫何对了一个神色,让身后的人,带着房间中其余瘫软在地的人与尸体,一同离开,不声不响。
凤无双将脑海之中的疑惑抛到九霄云外,看在同门之谊上,她会保着与荣性命,却不必去管她经历了什么,又藏着什么样的心思。
“天地良心,无双自打知晓王爷的英雄事迹,可是仰慕得很,无双一心想要嫁给天下最是文武双全的人,此人除了王爷,还能是谁?”凤无双理直气壮地开口。
“那日回头崖下,无双追着王爷离开之后,无双与师妹可就再没见过,师妹今日所为,我半点不知。”凤无双费解看向与荣,与荣与宫何无冤无仇,此番跟着下山,她也是冲着将军府的好日子来的,她又是最不愿意多管闲事的人,怎会莫名其妙对宫何下手?
“虽有仰慕之心,并无爱慕之意,虽有结亲之意,并无男女之情,那难道不是别有用心?”宫何心平气和开口,每一个字却都好像疾风暴雨一般,砸在凤无双的心上。
又好似黑云压城一般,带着无尽的压抑之感。
既然没有男女爱慕之情,还一心嫁过去,可不就是心怀不轨,居心不良?
“无双舅舅是镇国将军,王爷义父是当朝丞相,丞相府与将军府水火不容,我说我并无其他用心,王爷也不会相信。”凤无双张扬狡黠地靠近宫何,故意跌落在他怀中,道:“无双早说过且行且看,不如王爷先娶了我,便可以看我是不是别有居心。”
话音一落,宫何猛然探出手来,电光火石之间,便扼住了凤无双的咽喉,双目深邃,瞧不出喜怒哀乐,如清风过耳般道:“你讹言谎语不断,本王焉能信你一字半句?”
宫何出手迅速,力道稳健,哪里是中毒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