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知道，如仪的死不是意外，是有人谋害她。”贺兰如祯的语气越发低沉，“若是不为如仪洗刷冤屈，本宫怎能哭得出来？”
“娘娘……”高欣月一句话都说不出。
贺兰如仪的尸体就摆在她的身边，偷偷地看一眼便是触目惊心，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本宫还知道，如仪已经怀有三个月的身孕。”贺兰如祯话音一落，百里重华的心一怔。
三个月？不会，怎么会是三个月？明明是四个月才对。
贺兰如祯自然是目睹了百里重华的神情变化，问道：“宁王，似乎很是吃惊啊？到底为什么吃惊呢？是因为才得知如仪有孕的消息，还是因为孕期是三个月？”
百里重华勉强装出一副痛苦的表情，“皇后娘娘，如仪胎死腹中，臣弟痛心至极……”
痛心至极？亏他还有脸说痛心至极，当初自己跳下悬崖，他全程是那样冷漠，恨不得她立刻去死。
现在假惺惺地说痛心，真是虚伪，虚伪到无可救药。
“你连眼泪都掉不下来，还说什么痛心。”贺兰如祯来到高欣月的面前，低着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呢？如仪落得这样的下场，你应该很满意。”
“娘娘说得哪里话，妾身万万不会有这样的心思……”高欣月内心相当彷徨，还以为能躲过这一劫，可是皇后的精明程度，倒是超出了她的预期。
“好吧，废话不多说。”贺兰如祯看着尸体，开口道：“本宫得知，是宁王妃陷害了如仪，造成了一尸两命的惨剧，宁王妃，你可认罪？”
“皇后娘娘，此事子虚乌有！妾身没有做过！”高欣月连忙为自己辩解。
“哦，是吗？”贺兰如祯又盯着百里重华，“那么宁王作为王府的当家人，可知道一些内情呢？”
百里重华不愧是没心没肺的风流男子，把一切撇得一干二净。
“臣弟不常回府，对府中事务一无所知。”
高欣月愤愤地看着百里重华，对他简直是失望至极。
也对，这样的男人，不值得依靠。
“宁王留恋烟花之地，对王府的事毫不过问，甚至连侧妃的死都不知道，宁王，你就不觉得哪里不妥？”贺兰如祯隐忍着，要想审判他们，就必须慢慢来，不可操之过急，如同当初对宸妃一样。
“臣弟知错。”百里重华脸上并无悔改之意。
当然，此时此刻，就算百里重华是真心实意地道歉，贺兰如祯也不打算原谅他。
人总要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任何事用一句对不起就可以摆平，那还要王法何用？
“如仪嫁到王府，本就是个错误的决定，如今这般凄惨，本宫心如刀割。”贺兰如祯蹲下来，看着尸体良久。
这便是前世的自己，那般卑微地活着，卑微地爱着一个男人，把他当成生命的全部，可是到头来，一切都那么不值得。
倘若不是有过一段不幸的婚姻，她不该是现在这样的。
“高欣月，你害死如仪，没有半分悔改之心。”贺兰如祯的眼神是那般凄厉，“本宫一定要让你血债血偿！”
“皇后娘娘，如仪的死与妾身无关。”
“你还敢狡辩？”贺兰如祯扬声呵斥：“在尸体的面前你还否认，就不怕遭天谴？”
“妾身……”
“高欣月，看来是宁王府安逸的日子让你忘了什么是礼法。”贺兰如祯似乎要将她千刀万剐一般，“紫晴已经全部招供，你还有何话说？”
高欣月双目圆瞪，“紫晴？不可能，不可能……”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以为你的所作所为能够瞒天过海？”
高欣月大叫：“把紫晴叫过来！妾身要与她当面对质！”
“好啊，当面对质也好。”贺兰如祯嘴角扯起一抹弧度，“正好，紫晴也被本宫接到了皇宫。”
高欣月脊背一凉，原来，皇后早有预谋，自己正一步一步走进她的圈套。
直到这时，百里重华的脸上也浮现了隐隐的担忧。
瞧皇后这个样子，并不打算对这件事情姑息。
不多时，紫晴走了进来，对贺兰如祯行礼。
“奴婢拜见皇后娘娘千岁。”
“紫晴，把你知道的都说一遍。”贺兰如祯平静地吩咐。
高欣月按捺不住，对着紫晴咆哮道：“你这个贱婢！你可不要胡言乱语！”
“宁王妃，稍安勿躁才是。”贺兰如祯笑得狡黠，“莫不成，你这是心虚，恐吓证人？”
高欣月这才静了下来，可是对紫晴的恨意有增无减。
紫晴知道自己所有的事，若是紫晴全部招供出来，那自己便会玩完。
紫晴怯生生地开口：“启禀皇后娘娘，是王妃诬陷侧妃与别人有染，逼迫侧妃寻了短见。”
“什么？你再说一遍！”百里重华皱着眉头，“如仪是被诬陷的？”
听到紫晴口中说出的话，百里重华比贺兰如祯更加激动。
“是的，王爷。”
百里重华怒火中烧，一把掐着高欣月的脖子，“你竟敢骗本王？你这个该死的女人！”
贺兰如祯只是在心中苦笑，百里重华这是做戏给谁看？
她了解他，他现在生气，并不是因为冤枉了贺兰如仪和肚子里的孩子，对于百里重华来说，女人算什么，孩子又算什么？
他这样大的反应，只是为了撇清关系，将他自己也伪装成一个受害者。
他从来就不是一个有良知的男人。
他的良心，早就被狗给吃了。
高欣月还是不放弃，挣扎道：“王爷，妾身没有骗您，贺兰如仪腹中的孩子的确不是您的！”
“放肆！事到如今，你还在诬陷如仪的清白！”贺兰如祯怒不可遏，“初夏，去太医院把徐太医请来！”
这次，贺兰如祯没有吩咐翠桃去。
初夏是个做事麻利的，一路小跑去请徐之贯，很快，徐之贯来到披露殿，看到地上摆着一具尸体，大吃一惊。
“这是……”
“徐之贯，这具尸体的主人已经有身孕，你可能查出来，究竟怀了几个月？”贺兰如祯对徐之贯发问。
徐之贯上前一步，小声答道：“虽然人已经死了，无法把脉，但还是能够查出来，请娘娘稍等。”
“好。”
徐之贯查验一番，才对贺兰如祯拱手回复：“回禀娘娘，经微臣查验，已经怀孕三个月。”
“你确定？”
“微臣愿意以微臣的医德担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