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艾琳娜帮我办完出院手续,开着车把我带去了她家。
用她的话说,我额头的包还没消,回去我妈指不定得多担心呢,我只能无奈的去她家蹭着。
这姐们儿这回难能可贵的仗义了一次,回到她家就把我推去客房休息,然后自己去厨房煲汤做饭,非得给我补补。
上卫生间时我听到艾琳娜打电话将出发的时间往后推了一天,我默默缩回被子里。
反正到哪儿都是躲,艾琳娜家的被窝也还算不错。
期间,孙泾和周雪儿都将行李拿到了艾琳娜家集合,我的东西早就放在了车上,直接把车钥匙扔给她,她就自发搞定了一切,从头到尾我都没敢再回家露面。
路线是艾琳娜选定的,我们先到磨憨过口岸进老挝磨丁,然后再从会晒入泰国清孔,最后直奔清迈。
这一路上可以顺着玩过去,孙泾准备了满满一车零食,我啥也没干,甚至连开车都没我什么事,用她们的话说,我已经够倒霉了,就不给我安排事了,这群损友。
曾经我们总想去远行,去阿拉斯加看鳕鱼跃出水面;去梅里雪山观金丝猴刚好攀爬树尖;看藏区的山鹰一直盘旋云端,我们像背包客一样端起酒杯坐在火堆旁……
其实,不是所有的风景穿着高跟鞋就走不到,不是所有的空气都必须褪去旗袍才闻得到的,不是必须风吹雨淋才能看得到更美的风景,不是必须日夜兼程才会有更深刻的旅程……
第一站是要去到磨憨口岸。
我们一天就到了目的地,车窗外的蓝天白云让我发现,原来放下烦恼可以如此轻松享受不一样的旅程。
在路上,我们一路笑一路闹,一路高歌,一路美景……
看见帅哥,孙泾便撩,这一路行来,我已经把离婚,把滕子凡抛到了九霄云外。
这期间,董源每天不厌其烦地给我打电话,我始终没接听。
三天后,车子驶入了清迈,正是四月中旬,凑巧赶上了泼水节,路上满满都是游玩戏水的人群,路上、河里到处挤满了各种肤色的人们,大家脸上都带着欢快的笑容,就算语言不通,却都能用水洗刷出跨越种族的欢乐和祝福。
我们就连车子都被路旁的人们洗礼了无数次,等到了预定的酒店时,我一看干干净净的车子就乐了,这也太热情了,连车都被祝福的如此洁净。
准备出去吃晚饭的时候,忽然几个损友来了我房间,一脸严肃的看着我。
我心里咯噔一下,还没来得及开口,艾琳娜就耷拉着脑袋主动认了错。
“亲爱的,那个和你坦白件事,这次我家张晟非得一起来,所以他叫上了滕子凡。”
“行啊,姐们,一口气坑我三个国家,你们良心不痛吗?跨越国度的玩命坑我,你们够狠啊……”
我欲哭无泪。
“我们怕之前和你说了,你会跑路,现在到了地儿,这不第一时间就来负荆请罪了。亲爱的,你可别生气,千万别生气哦。”
艾琳娜心虚的双手合十朝我拜了拜。
“得,别拿我当地藏菩萨拜。说吧,他们是不是就在这个酒店里?”
艾琳娜的套路我多少还是知道些的,果然她点点头,指了指我房间隔壁。
“就你旁边。”
“……”
我翻了个白眼,连吐槽都没了力气。
以为这趟可以逃掉滕子凡,没想到却是一趟自投罗网的旅程,我无精打采趴在床上,看着那三张心虚到极致的脸庞。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你们就可劲折腾我吧……”
晚饭时,我见到了滕子凡那张笑得云淡风轻的脸,心里始终提不起劲儿。
“你们才到啊,我跟张晟已经在这边等了一天了。”
滕子凡笑着,自发坐到了我旁边。
我哆嗦一下,刚想挪个位置,却被滕子凡不动声色地按在了座位上,他低下头伏在我耳边,压低声音。
“夏沫云,你逃不掉的,天涯海角我都会追上来!”
说完这话,滕子凡极自然地抬手给了我一个摸头杀,桌子上投过来几道羡慕的眼神,我皮笑肉不笑的朝大家咧咧嘴,顺带着打掉了滕子凡的爪子。
“易碎物品,别动手动脚的,头发都被你摸乱了。”
滕子凡收回他的手,替我摆好餐具,一张俊脸满是妖冶邪笑。
“我就动了下手,可没动脚,你知道什么情况下才能连脚一起动吗?要不我晚上帮你回忆回忆?”
我的脸瞬间烧得通红,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滕子凡。
见我恨不得将脸整个塞进碗里,滕子凡又接着说。
“异国他乡遇故人,夏沫云,惊喜吗?”
“惊喜没感到,惊吓倒是足够多了……”
我闷声应道,换来滕子凡一阵轻笑。
这顿饭大家吃得风生水起,几个损友压根就忘了坑我的那点内疚感,你一言我一语研究着晚上出去逛夜市,听她们话语里的意思,貌似就没算上我。
我悲愤地瞪了她们一眼,却完全被忽略了,于是整顿饭我把自己淹没在了滕子凡给我夹的菜里。
清迈是泰北我最喜欢的城市,清逸素雅,我们原计划在这里待五天,现在碰上泼水节,众人叫嚣着还要多留几日,计划好第二天上街参加泼水节后,我就被滕子凡塞回了房间。
“坐了这几天的车,你先得好好休息。两小时后,我来带你逛夜市,清迈的夜市十分有意思,你一定会喜欢的。”
“嗯。”
我乖乖进了房间,等滕子凡关上房门我就咬牙切齿地从床上蹦了起来。
奶粉的,拿我当伤残人士呢?
以为姐是你们想坑就坑得了的?我有钱有护照,自己不能落跑吗?
一想到他们发现我不见的表情,我就满心得意,飞快洗了个澡,换上长裙准备拖着行李开溜时,却听到门铃响起,我立即将行李塞回原处,若无其事的开了门。
“夏沫云,你出车祸了?什么时候的事?”
“……”
门一打开,滕子凡就冲了进来,满脸紧张的查看着我。
看他那副着急的模样,我瞬时有了一丝心软,但并没放弃自己的出逃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