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

凤无双甩开左常，皱眉道：“你可真行，从一开始就不打算将机娘交给我，还跟我绕了那么一个大弯子！”

“别把我想得跟你父亲一个德行！”左常知道自己定是被凤无双设计了，也没空跟她计较，只淡淡道。

“哼，事实摆在眼前，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到底怎么了？”夏牧并没有看见里面的情形，不解道。

凤无双道：“里面是机娘。”

“我知道啊，你不是叫他带你来了？”夏牧道。

“但是你不知道，他将机娘弄成什么模样。”凤无双指着屋子，道，“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简直跟我上次见到的样子判若两人！”

想到刚才见到的一幕，凤无双依旧不敢相信那就是机娘。

瘦弱，狼狈，惊慌而又失魂。

她不敢想象到底她经历了什么，让她竟变成今日这个样子。

“我说了，不是我！”左常看着屋子里，里面传来微弱的声音，似乎是机娘在哭泣，他叹了口气，道，“我不想让你见她，便是不希望你再利用她来对付你父亲。”

“你这话什么意思？”凤无双不解。

左常将门关上，带凤无双两人去到前院，才道：“她的病况越来越严重，前些日子，她在外面发病，被你父亲的人发现，结果，便是我之前跟你说的那样。如今若是你将她带回去，我保证你父亲一定不会放过她！”

“之前你不是说，病的是她母亲？”凤无双问。

“不错，但是她母亲死后，她便病了。”左常道，“总之，如今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你带她走的！”

凤无双不语。

“你今日不是要走，那谁来管她？”夏牧问左常。

左常道：“自然是有人来送吃食，且，我已经想好了，只要计划成功，我便会带她远走。若是失败，想来她会有人照顾，也不必我担心。”

凤无双不管他怎么想，更不想知道他怎么安排。她今日来便是要带机娘走，否则，她又如何能对付得了自己虎视眈眈的父亲？

不知从何时起，凤无双觉得自己似乎走上了一条无尽的毫无方向的路。她几乎要忘记自己重生的意义，忘记自己在这世上要做的事情。这些牵扯她的事情，她需要早点解决，只有这样，她才能回归正途，复仇，才是她真正想要的！

“你不必说了，本小姐今日是一定会带她走的。”凤无双起身，道，“夏牧，走吧。”

“慢着！”左常拦在她身前，道，“不许走！”

“你拦不住，本小姐要做的事情，便是天塌了，也要做！”

凤无双长袖一甩，散发着淡香的气息便扑鼻而来，左常立刻警觉，屏息抽剑。长剑锋利的锐芒抵靠在凤无双的眼前，散发着浓郁的杀气。

“你杀不了我。”凤无双静静地看着他，道。

左常不语。

夏牧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正要说话，却觉头晕目眩得很，于是便倒了下去。凤无双瞥了到底的他一眼，便不再关注，只凝神看着左常。

两人对峙持续了一刻钟，凤无双一面慢慢后退，一面伸手击出银针。左常躲避中还要避免吸入她下的迷药，竟有种施展不开的感觉。就在这时，两人忽地听见一阵巨响从后院传来，他们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一起冲向了后院。

后院里。

原本空无一人的院子此时不知为何竟站了数十个人，全数黑衣遮面。机娘被其中一人裹进了袋子里，她的挣扎声从里面传来，无数而又绝望。屋子已经废了，像是被人以蛮力冲开了门，顺带地，将那整面墙都一起砸碎。

“你们快放开她！”左常喊道。

领头的蒙面人先是看了眼凤无双，随后才看向左常，他不发一言，只带着机娘往后退去，站在他身后的黑衣人纷纷上前，将他和机娘紧紧围在中间。

凤无双皱眉，只觉眼前的黑衣人似乎应该是自己的熟人，可是又不知道到底是谁。

“你认识本小姐？”她问道。

黑衣人不答，他一挥衣袖，那些黑衣人便无声向她和左常靠拢。

左常之前没见过这些黑衣人，他小心翼翼地看着那些人，手上的剑越抓越紧。凤无双道：“你是父王？”

那黑衣人露在外面的双眼微凝，却依旧不言，只静静地看着凤无双，似乎她的话对自己而言什么也不是。又似乎他跟本不会说话。

“大概是个哑巴。”在凤无双和左常之后不久赶过来的夏牧说道。

黑衣人皱眉，咳嗽一声正要说话，却觉手里的袋子似乎动静忽然小了些，他急忙将袋子打开，将机娘的头露出来。

机娘终于得到了呼吸，大口地喘着气。

“机娘！”左常上前一步，喊道。

机娘听见声音，转头看过来，含糊不清地喊着左常的名字。凤无双道：“她竟还认得你？”

她是对左常说的，左常点头，道：“虽说是病了，可平日里见的人，她还是都认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