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的大牢中,卫林坐在角落里,周围是乱七八糟的发黑的枯草,十分的脏乱,空气中充斥着腐坏的恶臭味。
这间牢房已经许久没有用,连地上的枯草都是几年前的,卫林坐在发黑的枯草上,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牢里的狱卒纷纷叹气,他们都认识卫林,知道他不是这样的人,只是上头已经发了话,他们也只能照办,连给卫林换一间干净牢房的权利都没有,他们只希望江大人能尽快查清楚真相,还卫林一个清白。
大约半个时辰后,牢房门口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卫林缓缓抬起头,看了牢门一眼,低头抿紧嘴角,他终于来了。
“你准备怎么做?”卫林余光看向那双缎白的靴子,问,“你想让我做什么?”
缎白靴子的主人站在牢门口静静看着角落里的人,冷漠的眸子里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你在那间房里看到了什么?”
卫林终于抬头看了白靴的主人一眼,却是答非所问,“我是怎么回的大理寺?”
白靴的主人皱了皱眉,略微迟疑了一会,回答,“我抱你回来的。”
“所以你到弥月坊的时候我已经晕了,”卫林眼里闪过寒光,“她是怕我知道了她的事情,才会污蔑我,想将我灭口。”
“如果她真的是凶手,一定会将你灭口。”白靴的主人点了点头,他那天潜入弥月坊时卫林已经倒在了阁楼里,本想进去查看一下,谁知楼下竟然有人上了楼,情急之下,只能将卫林带回大理寺。
“现在我已经被关进了大牢,你的意思是?”卫林问,“你是想这样保护我的安全?”
白靴的主人正是江墨,只见江墨摇了摇,打开牢门,在卫林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后,离开。
江墨离开不久,牢门口再次出现一双白色缎靴。
卫林诧异,“还有什……”一抬头,有些错愕,皱眉打量,“怎么是你?你怎么……”
“怎么样,我这样帅吧?”来人一身雪白衣袍,张开双臂一脸得意,“是不是比那个大理寺卿江墨帅多了?”
卫林冷眼瞥了瞥,“看不出来。”
“你!你!你!”来人显然被气得不轻,指着卫林半天说不出话来,“你这女人,真是没眼光!”
“沈公子,你来做什么?”卫林脸色冷了冷,她不喜欢别人把她的真实身份一直挂在嘴边说。
沈瑾寻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我听说你被江墨打入了大牢,我是特意来救你的,只要你叫我声好哥哥,我现在就救你出去,怎么样?是不是很想谢谢我?”
说罢,侧头,抬起巴,一副等着被夸的得意模样。
“不需要,你走吧!”卫林转头看向别处,“以后别来了,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你这个女人,真是不知好歹!”沈瑾寻又被气得不轻,狠狠磨着牙,真不知道这个女人在逞什么能,明明只要服个软就可以离开这破牢房,偏偏倔强得不行!
“呵!既然你不想出去,我偏要救你出去!”沈瑾寻怒极反笑,抬起腿狠狠一脚踹在圆木钉成的牢门上。
牢门“哐”的一阵被踹开,发出一声震天响,随后一歪,掉在地上。
“你想干什么!”卫林一惊,腾地起身,谨慎地盯着沈瑾寻。
“干什么!呵呵!扛你回去当压寨夫人!”沈瑾寻冷笑,长臂一捞,抓住犹如惊弓之鸟的卫林,往肩膀上一扛,大步走出牢房。
“沈瑾寻,你放开我!”卫林又惊又怒,拼命挣扎,手在衣服快速摸索,如果能找到一把手术刀,她一定在沈瑾寻的大动脉上狠狠来一刀!
“别找了!你的刀早就被收缴了。”沈瑾寻仿佛知道卫林心中所想,得意得勾起嘴角,明目张胆地威胁,“你要是想少受点罪,就乖乖地待着别动!否则……”
卫林一脸挫败,方雨给她的手术刀在入狱时就已经被狱卒收缴,现在该如何摆脱这个登徒子,如果被人看见,她以后在大理寺还怎么做人!
想到这些,卫林张口对着沈瑾寻的宽厚的肩膀狠狠咬了下去。
“嘶!”沈瑾寻倒吸一口冷气,却是一言不发,紧皱着眉头,大步向大牢外走去。
牢里值班的狱卒看见这一奇怪的一幕,惊得喝酒的碗都掉在了地上,瞪大双眼,眼睁睁看着沈瑾寻扛着卫林出去,脚下一哆嗦,急匆匆跑去向江墨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