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近距离打量卓少已经七八分钟了，虽然吃相雷人，可刮掉胡子、换上白色T恤的卓越比两个小时前至少嫩回五岁，由沧桑落难大叔秒变成阳光帅哥的即视感，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白马王子那款的，还是自己喜欢的菜。

“反正，你吃什么我跟着吃什么。”卓越才不吃她这一套。

莫墨意识到他吃的太多，后悔自己没拦着：“你确定吃那么多，不会拉肚子吗？”

“小辣妹怎么突然变画风了，是不是想讨好我呀？”

“讨好你？想的美，你掏得出钱买药吗？我怕你吃坏肚子，我来埋单，医院很黑，看病很贵的。”莫墨白了他一眼，她提醒自己，这个卓少是自己的“病人”。

“病死不是更好，你全当为民除害了。”卓越无厘头发了一句牢骚。

“你要死，千万别死我这里。你可以跟狗狗猫猫学，自己找个荒山野岭的无人之地，安静终了此生，千万别连累我一穷人。”莫墨汪汪了几句。

卓越被气到无话可说，被动了！小丫头的嘴用磨石磨过的吗？怎么这么锋利，自己好象占不到什么便宜啊！

刚要发飙，听见莫墨的手机响了。

“哼哼啊啊”几句后，他听莫墨说：“店里有人，送过来吧！”

挂断电话后，莫墨用半命令的语气说：“马上送来一辆货，你准备开工吧。”

卓越故意装傻，“你在跟我说话吗？”

“这屋里只有你和我，不跟你说，难道跟鬼呀！送货的马上就到了，你是男的，又没事可干，你不搬谁搬？更何况，你刚刚海吃了那么多，不该好好消化一下吗！”

“我上午才出来，不得歇几天，恢复一下宝贵的体能啊！”卓越才不会甘心被她奴役，更何况这次进去，吃不好、睡不香的，少说瘦了七八斤，多大一堆肉呢。

“你不干活，我凭什么给你饭吃。我这儿可不是大户人家，施不起粥食。我说过的，酒坊养不起闲人。”莫墨才不会给他偷懒耍滑的机会，更何况巴不得把他挤兑走呢。

“买卖还没干大呢，就已经一副万恶的资要家剥削的嘴脸了，好吗？”

“明明是你放不下大少爷的臭架子，还要倒打一耙，对吗？”莫墨瞪圆眼睛。

“想我干活，按照《劳动法》，是不是该配给我发劳动的装备？比如工作服、帽子、鞋、手套吗？我总不能穿自己衣服干活吧，这衣服很贵的。”

莫墨从仓库抱出一堆衣服，“先挑衣服吧！再帮你找鞋。”

卓越扒拉一下，嫌弃地问：“什么味啊？能穿吗？”

“劳动人民流汗的味道，很正宗啊！你凭什么瞧不起劳动人民。”莫墨叉腰训道。

“我就穿全新的。”卓越飞过去一个任性的眼神。

“矫情！”

约半不时后，一辆兰色大货停在门口。换好工作服的卓越顺着玻璃出门一看，立即张大了嘴巴，顿时傻眼了，目测车上装了二百余箱货。

一回身，看见莫墨拉着一辆平板手推车出来了，“我一下人卸车？”

“有问题吗？”莫墨看着他。

“别说在里面也没干过这么重的活，我这辈子都没干过。”卓越立马撂挑子，干不干得动暂且不说，丢不起那人。

“人生总有第一次吧！这活儿包出去，准有人抢着干，差事放眼前了，视而不见，那得是有钱人。”

卓越一想到明天，扫墓的钱还没着落，咬了咬牙：“卸这一车货给多少钱！”

莫墨伸出两个手指头，“200块人民币，不是美元、也不是欧元。”还在他面前晃了晃。

“才200。”卓越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够上坟的，这活儿少500就不应该干。

“就200，标准的市场价，爱干不干。”莫墨用挑衅的目光看着他，满不在乎的样子。

“爷不伺候！”卓越拂袖而去。

看着离去他的背影，莫墨有些窃喜，这头有脾气的驴，这回该走了吧！

可她转念一想，他刚出来，就让他干重体力活，一点过度没有，确实有点操之过急了。才几个小时，就气跑他，速度也太快、太明显了吧！不好向他爹交差呀。

莫墨追出去时，卓越已经不见踪迹了。

虽然兜里一无所有的，卓越还是打了车，直奔小伍子的茶叶店。

小伍子是卓越的高中同学，大学毕业时，小伍子几乎成了他的跟班。后来卓越借了他十几万块钱，帮他开起了这间茶叶店。

正在门口晒太阳的小伍子一见卓越，跟见了瘟疫似的，转身就想躲开。

却被眼疾手快的卓越揪住肩膀，拎到眼前，“见我跟见到猫似的，我能吃了你呀？”

付过车费后，小伍硬挤出难看的笑容，“越哥，什么时候出来的？来之前咋不来个电话呢？”

“我真打了，你还不得躲天边去呀。我手机没了，正想问你有没有多余的呢！”卓越径直走进店里，坐在沙发上，跷起二郎腿。

“有有有，我马上给你找！”小伍子从茶桌的抽屉时翻出一个贴着花花绿绿贴纸的手机。“原来是我败家媳妇用的，小米的，八成新，就是型号老点。”

卓越接过，只扫了一眼，觉得跌份，随手扔进垃圾桶，“八成新，顶多六成。这破玩意你也留着。”

小伍子有些心疼，却没敢吱声，“你回来，我应该去看你，给你接风，你咋还来看我了呢！”

见店里还有一名女营业员，卓越冲小伍子使了一个眼色。

小伍子会意，摆摆手给打发了，并赶紧沏茶。

卓越这才说：“我找你，是想跟你借一万钱。”

“一万块钱？”小伍子吃了一惊，像是遇到打劫的似的。

“一万没有，五千也行！”卓越有点挂不住了，心想真抠。

小伍子为难地一旁直搓手。

见他为难到要死的样子，卓越不得不再次降低标准，语气也随即变得强硬，“别跟我说你连2000都没有啊，朋友不想做了是吧。”

“越哥，不是没有，是不敢借。”小伍子绷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