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她父亲吧！她去火车站接你们去了。快里面请！”卓越热情地跟店小二似的。
这名男子正是莫墨的父亲莫俊。他没回答，却指着货不动声色地问：“这些货全是她的？一下进这么多，什么时候能卖完啊？”
“现在这货可抢手了，几天就得一车！”
莫俊没说话，可是脸上挂着掩饰不住的疑问。
走进酒坊后，他左瞅瞅、右看看，皱起眉头的他突然一个转身，以爹之霸气问跟在身后的卓越，“小伙子，我忘了问，你贵姓啊？”
“您可太客气了，我叫卓越就行。”卓越赶紧回答。
“你跟我说实话，这店生意到底怎么样？你要对自己所说的话负责。”莫俊看上去十分严肃。
“现在是卸货，一会儿还得给各家送货，您说生意能差吗？”卓越赶紧倒了一杯水，打岔问：“听老板说，你不是跟阿姨一起来的吗？她人呢？”
“在火车站呢。”
“噢！”卓越马上明白了，不亏是侦察兵出身，下车提前微服私访来了，自己幸好没说差话。
莫俊又问卓越：“店里现在几个人？”
卓越用手各处一指，“暂时就我们几个人！别看就我们几个人，工作效率高啊。”
“连业务员没有，能高到哪儿去？”
“这个您就多虑了，这个月，我们老板一个人签下五百多万元的订单。过了五一，店里马上就得招人！”卓越半真半假地说。
“你不是在忽悠我吧！现在的买卖哪有好做的，她如果挣了大钱，怎么连台车都没舍得买？”莫俊不信，他觉得卓越这小子虽然有正义感，可也有点滑头。
“她一直想买车，可每天忙的吃饭都没准点，哪有时间练车！手法太差，上路就是杀手。”卓越觉察出这位莫老爷确实不太好糊弄，可他也只能继续忽悠，尽可能忽悠得不太离谱。
“你是负责什么的？”莫俊仔细打量了一下卓越，虽然见他累得一身汗，可看他皮细肉嫩的，根本不像是个干粗活儿的人。
“我主要跑业务的？店里别的活儿碰上也得干，谁让人少呢！您别光顾着说话，喝点水！”卓越答得有点没底气，心想，就干了这点活儿，还让他给撞上了。
黄姐看着卓越，抿嘴偷笑，卓越陪前陪后那热情劲，跟姑爷似的。
前后看了一圈后，莫俊又顺着楼梯走到楼上。
此时，卓越有些心急，莫墨怎么还没回来呢？老爷子的眼睛太毒。他现在很怕他突然问出什么刁钻的问题。
果然莫俊指着厅里的单人床，目光烔烔地盯着他，问：“谁住这里？”
“没人住！一听说你要来，老板新买的二手床。”心虚的卓越暗里直咧嘴，撒谎自己不算太在行。姑奶奶，你可快点回来吧！
莫俊拿抱起被子闻了闻。
卓越心说，难怪莫墨早起又晒被子、又换新床单床罩的，真是有备无患。幸好自己这阵子没钱抽烟，否则非露馅不可。他不会有什么特异功能，又闻出其它什么气味吧！
他用眼神偷瞄莫老爷子。
当莫俊看见床头柜上的双肩书包时，直接了当地问：“这个包是你的吧？”
卓越又是一惊，老爷子火眼金睛啊。他忙答：“是我的，这不卸货吗？人多手杂，所以暂时放这儿的？”
“这男拖鞋不像新的，好象有人穿过？”
“卫生间在楼上，大家上来肯定要换鞋的。”
此时，卓越冷汗都快下来了。心想，这眼神，这鼻子，这智商，不当警察，国家重大损失啊！
正说着话，总算盼到莫墨和母亲打车回到了酒坊。
其实，这一路，莫墨也是提心吊胆的。得知父亲已先期杀到酒坊后，她不确定父亲会发现什么，更不知善于作妖的卓越会闹出什么乱子来？
见到父亲那张不知悲喜的脸时，莫墨又扫了一眼卓越。略显紧张的卓越偷着冲她做了一个OK的手势。
莫墨立即挽住老爸的胳膊，撒娇说：“老爸，你怎么提前跑店里来了，也不怕走丢了！”
“走丢？你爸以前是干什么的，你不知道吗！”莫俊还是紧锁着眉头问：“你先别套近乎，我问你，这店真是你一个人开的？”
莫墨有懵，“当然了。爸，你不会想歪了，认为我傍上哪个土财主了吧！”
“说开店就开店，谁给你的勇气？卖一套小房子，够开店的？我才不信。”
莫墨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冲着母亲委屈地说：“妈！你管管我爸，他职业病又犯了。我怎么就不能独立开店啊？这店也是我省吃俭用才开起来了。你们信不着我，可以四下打听一下啊，我看谁能说出我一个不字。”
“你爸不是担心你吗？”莫母选择站队老公。
“就知道你们来，准少不了我的批斗。”莫墨嘴吧撅着高高的。
“生意这么好，怎么不买车？”莫俊又乍了一句。
莫墨跟不上老爸有些跳跃的思维，不知该如何回答的她又瞟了一眼卓越。
可卓越不知道怎么传递信息。
见他嚼过中药丸子似的一脸苦相，莫墨折衷说：“联系业务，有车是方便些。刚开始做代理，钱有些紧，开车手法也不行，过段时间，再考虑贷款买吧。”
两头堵的回答不算有什么破绽。
“你们聊吧，下面还有活儿没干完呢！”找到机会，卓越立即抽身而退。
卓越不知道莫墨跟父母聊了什么？车快卸完时，才看见莫墨满面春风地下楼了。他猜想，她一定过完堂了。
他赶紧凑过去，小声问：“搞定了？”
“算是闯过一关吧！对了，我爸夸你来着，说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奇了怪了，太阳还有打西边出来的时候，还偏偏让他赶上了。他还说你这样的不好找，我觉得他老了，看人不太准了。”解脱的莫墨又开拿卓越打趣。
“你家老爷子比你有眼光！”卓越颇为得意，并开始讲条件，“你爸都发话了，那以后，每天是不是得多加个鸡腿？”
“试用期还想加鸡腿，加个鸡蛋就不错了。”莫墨不改抠门本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