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姐伸手去拉赵洪凯，“虎呀，先坐下呀！”

见此情形，卓越觉得自己不该做只缩头乌龟，正如莫俊所说，凡事不能总让女人顶着。

他对大家解释说：“这件事，因我而起，是我的错。之前觉得老板吃肉，咱们怎么着也得跟着喝口汤吧！昨晚跟老板聊过后，才发现，老板比咱们还惨呢，一直贷款给大家发薪。她自己舍不得打车，买这买那的，可没亏待过咱们，尽可能满足大家的要求，这样的老板好不好碰到，大家心里有数……”

辞职风波总算过去了。

中午吃饭前，卓越偷着问莫墨：“谢谢你给我脸子，对了，你怎么突然大方起来了，奖金不也是钱啊？”

“性质不一样。奖金是弹性的，可给可不给，可多要少。如果大家挣的只有死工资，就没什么盼头，现在人少，各干各的，谁也不攀谁。可过段时间人多了，如果不用奖金调动主观能动性，怕是很难玩转了。”

卓越笑着问道：“脑袋转数够快的，你是不是怕我带头偷奸耍滑呀？”

“嗯，和啊，你都能自我深刻反省了，又进步了。”莫墨指着他：“第一个拿你开刀问斩，再合适不过了。”

“呿！想拿我开刀问斩的人多了，你算几？”卓越不以为然。

“现在我算老大就够了。”莫墨扬起高傲的下巴。

为将功补过，5月17日，卓越自告奋勇拓展业户。

卓越接过莫墨为他定制的名片一看，职务升格至副总经理。

保安、业务总监、副总经理，这就是传说中的连升三级吧。

他心里明镜似的，火箭式升迁，不过是面子上好看些。“官不小啊，也算一人之下了！”

莫墨居高临下地说：“爱卿，你可别辜负了哀家的一番美意。”

“臣，领旨谢恩！这就告退！”卓越问莫墨，“皇后的感觉，嗨不嗨？你有没有觉得人生已经达到了巅峰，人生已经达到了高朝？”

“什么皇后，是女帝。只是文武大臣就你一个，哀家混得怎么这么凄惨？”莫墨捂脸。

“我不是比你还惨，连个小弟都没有。”卓越伸出手，“我想开车去。”卓越觉得连车都没有，在朋友面前太丢份。

莫墨却将装车钥匙的包包紧紧握在手里，“不行，哀家今天要去人才市场。”

卓越商量着说：“我给你当免费司机，送你去人才市场，再去见客户，这样总行了吧！”

“不行，我今天还要去一个客户那里核帐、结账呢！”

“你是不是心疼油钱？”卓越掏出20块钱拍给莫墨，“够不够？”

“谁说没车就不能跑业户？”莫墨白了他一眼，“你爸要是不借我车，你真准备当保安兼更夫了。”

卓越辩解道：“车是干嘛的，不就是为了提高工作效率的吗？”

“你一天要是跑四个客户，车我准让你开，就一个客户，跟效率挨得着边吗？你呀，还是没完全放下架子。”

卓越不高兴了，叫嚣说，“那是我家车，我开一次怎么就不行了？”

莫墨针峰相对，“你叫它，它答应吗？”

“那你叫它，我看看它是怎么答应的。”

“它是不答应，可权叔会替它答应啊。你行吗？”莫墨翻着得意洋洋的白眼球。

卓越将名片还给莫墨，放横威胁，“官我也不当了，业务我也不去谈了。做回我看破红尘、逍遥自在的小保安。”

“这个月，你拿下20万的订单，车你只有看的份，方向盘你都别想摸一把；20万以上、50万以下，视业务量可以借开；如果你的订单达到50万以上，车以后归你，每个月还给你报销1000块油钱，敢挑战一下吗？”莫墨开出条件。

“行啊，女帝，你那小心眼都用我身上了。”卓越这才明白莫墨的用意。

“你以为女帝好当啊，我都怀疑小心脏已提前老化了。”莫墨装出很累很崩溃的样子。

卓越拿回名片，“说话算话，你可别耍赖！”

“一言九鼎，愿赌不认输，年年岁岁双十一！”莫墨以打一辈子光棍作赌。

卓越选的第一个客户就是夜宴KTV。两年前，它可是春江市最豪奢的场所，单是装修就花了上千万。

几个月前，卓越还是这里出手阔绰的常客，跟老板周总也是能拍肩膀、称兄道弟的。

卓越自信，周海涛无论看在哪层关系，都会捧自己的场，订十几万块钱的货还不玩似的吗。

可去之前打了几个电话，周海涛都没接。几个意思，自己又不是冲他借钱的，他躲着自己干嘛？再说，老爸也管不了他呀。

还能不能做兄弟了？卓越打车直接到了夜宴。再次来到这家KTV，一到正门就懵了。鎏金的“夜宴”二字已换成腥红炸眼的“帝豪”。这世界肿么了？几个月不来，江山易主比女生翻脸还要快。

他赶紧向门口一名服务生进行了打听。

他简述说，两个半月前，周总酒后跟几名客人发生了口角，结果被对方切瓜似的狂砍，脸也破相了，脚筯都断了，别说开店，生活能不能自理都难说。现在KTV已由冰冰姐接手了。

听着都疼的卓越，除了感叹世事无常，更为自己的出师不利感到郁闷，最近这是怎么了？点儿这么低，难道水逆了？

卓越又在头脑中快速检索冰冰这个名子，可除了范冰冰、李冰冰，他脑子再想不起第三个。

春城有头有脸的女的不太多，能吃得下这么大场子的冰冰姐到底何方神圣，卓越真没听说过。

就在卓越迟疑要不要见这个别人口中的冰冰姐时，一辆高颜值的红色宾利跑车停在门口。车门缓缓打开后，一名身着白色修身吊带连衣裙、抹着烈焰红唇的女子气场强大地从车里钻了出来。

当她看到卓越后，先是楞了一下，嘴角上扬，露出一个谜之微笑，走到卓越身边，阴阳怪气地说：“这不是卓大少爷吗？今儿是刮了什么妖风，把你吹这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