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下电话号码后,莫墨拿出一包烟递了过去,“警察蜀黍真是辛苦,钱儿没多挣,成天操心天下黎民的安危。值个班,也没让你们消停,给你们添乱了,真是不好意思。”
“别整这些没用的!”那警察虽然没接烟,却被莫墨的马屁拍得心情大悦,语气立即柔和了一些。
“我没别的意思,许我再跟他说几句,就一分钟,多说两分钟,劝他好好配合你们调查。我说话比他爸都好使,可管用了,他会听的。”莫墨依旧陪着笑脸。
见警察默许,莫墨走到卓越面前,叮嘱道:“到里面,人家问什么,你答什么,照实说,要相信警察叔叔的眼睛是雪亮雪亮的。那个渣男肯定会搬砖砸脚。你一定注意控制情绪,别觉得自己有理、被人冤枉的,就胡乱发飙使性子。那是什么地方,专治少爷病。”
见卓越低下头,却不吭声,莫墨急了,狠拍了他一巴掌:“你记没记住?”
卓越知道莫墨是为自己好,点了点头,“知道了,你放心吧。还有刚才心情不好,不该跟你乱发脾气,对不起啊。”
“我和你的账回来再算。”莫墨心情复杂。
卓越一脚踏上警车时,突然转过身冲莫墨说了一句:“拜托你,我的事先别跟我爸说。”
莫墨点了点头。可是看着警车离去,莫墨心想,就算自己不说,卓重早晚也会知道,到时候自己更被动,怎么办才好呢?
门口来回踱了几圈后,她觉得这事不能被动傻等,问林旭:“你老公和那个人在哪儿密谈的?”
“单元楼楼门口!”
“你带我去看看吧!现在就去。”莫墨取了一个手拎包后,招呼林旭:“可以走了。”
“能告诉我,你想干什么吗?”林旭似乎并不情愿带莫墨去。
“路上,我再你解释吧!”
见林旭没动地方,莫墨急了,“不是为了你,他能有这一劫吗?他可是才从里面出来一个多月。你就忍心不救他。我真不搞不懂,你怎么想的,像你老公这种人,不给他点颜色看看,还想留着过年啊!”
林旭愁眉苦脸地说:“你不是我,哪儿知道我的难处。”
莫墨看出来了,林旭就是那种明知老公是棵歪脖树,却被执念左右,偏要在上面吊死的一根筯。
跟这种人讲大道理,喷干一腔老血,也没用。她告诉自己,不能急,不如先听她说,再另想办法。
于是耐着性子问:“你我都是女的,没什么不好讲的。我那些朋友,甭管男女,遇上什么不顺心的事,都巴不得求我给他们些建议呢!”
见林旭仍不情愿说,莫墨拉她回到室内,坐在吧椅上,又开了一瓶葡萄酒,还给她倒了一杯,“都说酒解千愁,先喝几口。”
“我试过,越喝越愁。”林旭不感兴趣。
“你喝的一定是烈酒,这酒不一样的,甜的,甜的东西总能让人开心些。”莫墨先打样儿,喝了一杯。
林旭尝试喝了一小口,那酒很魔性,不仅柔润清甜、更能润物无声,让她的疲惫、崩溃、怨气、焦躁得到轻抚慰藉。
她忍不住多喝了几口,如同饮下安慰剂一样,慢慢平复下来的她,将那些不愿示人的故事浸在朱红色的酒液当中。
见她沉浸在酒中不愿自拔的样子,莫墨劝道:“什么事放心里太久,都会害病,藏得越深,病得越重,而心病是最难医的。酒能寄托情绪,却不能化解问题。现在只有你我,不妨说出来,万一我能帮上忙呢!”
林旭眼圈一红,开始哭。
莫墨将纸巾递给她,“江山是哭出来的吗?不是;事业是哭出来的吗?不是;老公是哭回来的吗,也不是。他如果不爱你了,你越哭他越烦。那你说,你还哭个什么劲。哭给我听,我会觉得莫名其妙,劝你都没词。”
林旭这才止住了哭声,擦干眼泪后说:“当初,我的性格很傲娇也很粘人,可卓越应酬多到我能发疯,所以狠心分手,一心一意想找一个能整天把我捧在手心里的人。现在想想,真是悔死了。恋爱和婚姻根本是两回事。”
“梦想被宠成女王或宝宝的,不只你一个。婚前这样想,没什么问题,可婚后还这么想,注定悲剧!”
“我和我老公毕业半年就结婚了。他家是农村的,很穷,没人脉、没背景、更没关系。为了能找到一个好的工作,过上体面的日子,所以才攀上我,跟我结婚。我父亲大小是个老板,能提供支持,后来他进了水利局。
结婚之初,他对我挺好。可我爸因病退居公司二线后,他也由原来的肥缺岗位调到了基层。到了基层后不久,我就听到风言风语,说他有了外遇,那时我正怀孕,我打听过了,女方家是做餐饮生意的,挺有钱。我们俩为这事吵了一架,我被他推了一个跟头,流产了,而且以后不能再怀孕的那种。
他起初心怀内疚,说以后会对我不离不弃。我现在才明白,他其实是怕我作,坏了他的名声,丢了他的脸。
可是不到一年,他又有了小四。前不久,他不仅又换了小五,还趾高气扬地辞了职,对方我见过,虽然长的不漂亮,还胖,可是人家有钱啊!酒店就是女方父亲开的。前几天,他跟我提出离婚。我打听过了,小五已经怀孕两个多月了。可是他却不肯承认。
说好的不离不弃,转发间就成了一缕尘烟。因为我不肯离,我俩大吵一架,他还动手打了我。
不瞒你说,今天中午,我原想跟他同归于尽的,抹了毒药的刀已经准备好了,如果不是卓越出现,我可能找机会杀了他,然后自杀。”
莫墨听完吓一跳,对林旭说:“幸好你没动手,否则我保证你在里面,不被枪毙,也得悔死。我要是你,早离他远远的,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才不会为这种人浪费宝贵的青春呢。”
“可我不甘心我的人生毁在他的手里。”林旭的情绪再次变得激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