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完手续，你可以走了！”
卓越先惊后喜。一抬头，看到正是昨天的两名民警之一。
“这么快就查清了，这效率超乎想象啊！我要不要写封感谢信？表达一下我此时此刻无比激动的心情。”
“少扯，你还是感谢你那位莫老板吧！为了你这点破事，人家冒充你女朋友半夜三更砸超市门，还被人泼了一身垃圾。”
卓越虽然没听懂到底怎么回事，可是他已猜出，自己这么快能出来，多亏了莫墨。
民警又问：“你想告对方诬告陷害，还是想双方和解啊？”
这次，卓越没急着回答。“能容我想一天不？”
“行，下班前给我回个准话！赶紧走吧，人家在外面等你一宿了。”
出了大门，果然看见莫墨满眼血丝地正等着自己。也不知道哪冒出来的山洪般奔涌的激情，卓越走到莫墨面前后，突然张开双臂，一把将莫墨搂在怀里，紧紧的。
险些上不来气的莫墨极力挣脱出来后，黑脸低声吼了他一句：“恩将仇报也不挑个地方。我要是没憋住，狂叫几句非礼，估计你又得栽进去。”
“这回真要谢谢你，以后甘愿给你当牛做马，以身相许也行。”卓越盯着莫墨的眼睛。
“谢谢我收下了。当牛做马，算了吧。牛也斗牛，马也是疯马。以身相许，我胆子小，你别吓我！”莫墨脸都红了。
“我没开玩笑。”卓越少有的严肃。
“从医学上看，你这叫应激反应。我如果当真就输了。走吧，吃早餐去，估计你是肚子饿的，所以才胡言乱语了。以后，你得记着把脑子捡回来，遇事再不能这么冲动。”莫墨全当他在说梦话。
“为了我的事，听说你受了委屈。到底怎么回事啊？”
“没什么大事，超市的视频拍下了那个渣男和神秘人在一起的画面。我去要视频，结果险些被超市讹了，就这么点事，民警已经帮我摆平了，过去的事，不提了。”
“你还真有办法。”
“办法都是逼出来的。”
莫墨反问卓越：“民警有没有说，打渣男的神秘男子是怎么个来路？”
“渣男自称他跟那人有点过节，跟我这事没关，只是都赶到一天了。”
“这话能信吗？”
“不信也得信啊，林旭对民警说，她确实看到他们俩个打起来了，确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我还能说什么。”
在粥铺，点了粥、包子、鸡蛋，卓越一看就是饿疯了。
吃得差不多，卓越才问：“你说我该告那个渣男，还是和解？”
莫墨放下筷子，一脸不可思议地问：“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卓少也有拿不定主意、主动向我咨询的时候！”
“放在几个月前，我肯定告死他，还得想方设法添油加醋，让他把牢底坐穿不可。”
又喝了两口粥后，卓越开始反省：“可是现在觉得那么做，痛快是挺痛快，可是觉得冤家宜解不宜接。警察蜀黍说的对，再怎么激动，也不该出手打人。激化矛盾的结果就是两败俱伤。”
“只要知道自己有多傻屌，就是好事。”莫墨觉得好气又好笑。
“我得承认，遇到事，你天生比我冷静，所以才虚心求教！”
“冷静可不是谁天生胎带的，那是因为我没惹事生非的资本，可你有啊。无论你闹成哪样，都有人给你收拾乱摊子。所以你从来不计后果。幸好你人品不坏，否则，你非成公害不可，早晚成重点打击对象。”莫墨倒也不客气。
“我就病成那个样子了？”卓越有点不服。
“你看你，才说几句，你要犯病！哎！可怜自己几秒钟。”莫墨看似绝望地说：“病成理所当然、无知无觉，不就是膏肓的癌嘛。”
“有没有救，要不要弃治疗啊？”
“我有药，你想不想吃啊！”莫墨切换回原来的话题说：“你信不信，小旭一定会来求情，她不想你受到伤害，可她更不希望她老公受伤。”
“你是不是被什么上身了，好象什么都知道似的。”卓越用目光打量着莫墨。
“这是经验，宝贵的经验。”莫墨被盯得有点发毛，“再看，戳瞎你狗眼。”
果然，临近中午的时候，林旭电话里约卓越吃饭。
席间，林旭提出要卓越放她老公一马。
“他那么伤害你，你还要替她求情，你是受虐狂嘛？我看你比我病的严重！”卓越有些怒其不知好歹。为情所困的女人，智商何止为零，根本就是不可理喻。
“莫墨昨晚跟我说，如果自己都没活出人样，就不能怪别人不把自己当人。我现在总算明白自己错哪儿了？姿态越低，地位越低。我是该放手了，未来总不会比现在更差！我跟他已经达成离婚协议了。”林旭低垂眼帘，用勺子搅动着奶茶。
“这还差不多，喝一杯，庆祝你重生！”卓越觉得这个结果倒也不错。
“我发现主动放下时，也没想的那么痛苦。他提出净身出户，算是给我最后一点尊重。放他去吧。相斗江湖不如相忘江湖，好坏再不相干，从此各自安好。所以我也不想赶尽杀绝了。”林旭的脸上浮出解脱后的释然笑容。
“我答应你就是。”人家女生那么大的委屈都吃得进、咽得下，自己就没连个女人都不如的道理。
下午，卓越给派出打去电话，说只要那渣男肯人模狗样地道个歉，以后不再找林旭的麻烦，事儿就算过去了。
“派出所这一宿没白呆，觉悟立马上去了。”民警开起玩笑。
“我还是觉得菩提树比派出所的教化更适合我，里面蚊子太多，你们也不人道，倒是给点个蚊香啊。”卓越提意见。
“下次你财来，我保证给你点上，整盒点。”
“倒找钱都不去。”
正如林旭所说，被动放下，会痛；主动放下，就没什么大不了的。其实，人往往过不去的，就是自己心里的那道坎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