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墨仿佛挨了一记空灵的耳光，微带怒气地拒绝说：“我想成为阔太，可不只卓越一条道可走。可走哪条路，也不能走这条。”

“是嫌钱少吗？我可以替你向对方多要些，你也可以开个价，不过，别太过。”内心不满的吴克雄，表面上依旧软声细语的不动声色。

“敢叫板卓氏集团，又能请动你出山的人，定不是什么俗人凡胎。在他面前见钱眼开，我是不是该掂掂自己几斤几两。”莫墨半真半假地开着玩笑。“我几个胆子，敢当他是帮我度劫的散财童子？我真穷，可真没疯？”

“你的意思是拒绝了？年青人有血性是对的，可是别太意气用事，这样的机会和运气，你这辈子恐怕也只有这一次。”说服未果的吴克雄明显不高兴了，用语也显得不满和烦燥了。

莫墨低头，又喝了一口热饮压压惊。想了想，此时拒绝确有不妥，伤了吴克雄的面子不说，又自断一条财路。

莫墨还从他的字里行间听出一些端倪，自己家货车被撞，对酒坊是个重创，可对别外人，根本不叫事，也不着笑，怎么可能传到吴克雄的耳朵里。

他怎么知道的呢？或许那辆没挂车牌的肇事大货就是针对酒坊的。酒坊如果黄了，卓越自然就滚蛋了。可酒坊偏偏没黄，所以才有人出此下策，买通自己赶走卓越。车祸一定是这个人告诉吴克雄的。

莫墨还联想到，该人与打折林旭老公鼻梁骨的，应该是同一个人。

以前总听说商界套路深，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都用得上，这回自己是真见识一二了。

此人一定不是一般人，有钱而且为人险恶。只一招，自己就已元气大伤，再暗中使出两招，酒坊不黄店，都不科学。想到这儿，莫墨扎心了。

40万？可就算自己真赶走卓越，这么不要脸的人恐怕也不一定甘心掏钱。说不定，连20万订金都得想法挖坑索回，酒坊全赔进去也是有可能的。

更扎心的是，当初与卓重签下协议时，乐得屁巅屁巅的，哪想到竟然惹来事精上身。好日子没过上，却因见钱眼开遭了报应，哎，苍天饶过谁！

反正是自己造的孽，含着眼泪也得死抗。

就在她胡思乱想时，听吴克雄又说：“银行卡的密码我也不清楚，人家说了，确认卓越离开一个月后，才能告之。”

等在酒店外的卓越看了看表有些不耐烦，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出来？于是走进酒店，躲在西餐厅的门口。

当他看到莫墨的神色疑遭霜打似的没精打彩，吴克雄却人生赢家般时，忍不住自言自语一句：“这是谈生意该有的样子吗，骗傻子呢！不让你去，偏去，自讨没趣，活该。”

可生气归生气，刚要冲进去，就想起莫墨恨不得扯他耳朵叮嘱的那些话：脾气可以有，可没搞清事情缘由前，不能屁一样乱放。

卓越握紧空拳，心说：“姓吴的，敢惹我老大不高兴或者敢动他一个手指试试，削不死你。”

可是当他看见莫墨从桌子上拿起一张银行卡放进包里，又客气与吴克雄握手告别后，卓越有点晕，实在猜不出他们之间到底达成了什么不平等条约？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卓越急忙闪了。

见莫墨坐上车后，卓越拐弯抹角地问，“你情绪不对呀，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大庭广众欺负人，当他鲁莽少年啊，回酒坊！”莫墨哪敢跟卓越说出实情，他还不捅破天。

两个人一路无声。卓越现在体会到，世界上最痛苦的事莫过于你特别想知道原因，可她偏偏不告诉你。

一声闷雷响过之后，天空先是“哗哗”下起了大雨，不一会儿，又下起了冰雹，打在车盖上“当当”作响。

卓越将车开到立交桥下的停车场，对莫墨说：“冰雹个头不小啊，不像好兆头啊！不是你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吧。”

满腹惆怅的莫墨没回答，却问了一句：“你以前有没有得罪过什么土豪？”

“得罪的人多了，土豪也不少。”卓越觉得莫墨就是有心事。

“因为什么？”

“一言难尽。”

“我倒帮你归结了，就一个字，狂。”

卓越没反驳，算是默认。

“有人说，二十不狂枉少年，可三十犹狂就是没智商了。”莫墨愁绪难以化解。

“我没到三十呢。”卓越有些尴尬，原本是想问出原因，结果却被补课。

“提醒不行吗？”莫墨看了他一眼，双眸盈满委屈。

卓越判定，她跟吴克雄一定聊过自己，肯定不是好事。也是，自己以前也没办过什么光耀门楣的事，“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下雨打孩子——闲的！”莫墨不想回答。

“我想抽根烟！”。

卓越掏出一包烟，刚点上，就听莫墨说：“我也想抽。”

“会吗？”

“现学呗！”

“那你还是别抽了。我讨厌女生抽烟。”

“那你也别抽了，我讨厌烟味。”

卓越将已点燃的烟弹出车窗外。

又过了一会，见冰雹停了，卓越重新发动车子。

回到酒坊后，莫墨一反常态，立即开始洗漱。

湿着头发的莫墨刚要进卧室，就被站在门口的卓越一把抓住胳膊，按在墙上。

“想壁咚，找错人了吧。”莫墨吓了一跳。

卓越松开了手，“壁咚你，你又不是纯雌的。”

“信不信我会翻脸？我哪儿不雌？”莫墨吼了一句。

“这一路，你也没给我好脸色看。那孙子跟你说了什么？”卓越决定直取。

“商业机密能随便透露嘛！”莫墨推开卓越。

“你要不说，我现在就问那孙子去，他们家大门冲哪边开我都知道。”卓越用手指着大门外。

见莫墨还是不想说，卓越回身抓起外套就要出去。

看着卓越不像吓唬自己的样子，莫墨隐约觉得卓越似乎看到了什么，于是说：“他帮别人介绍生意给我，可能挣不到钱，搞不好还得赔，所以不开森。”

“不开心就不做啊！”

“可人家已经付了订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