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睛一亮，十分意外，还真小瞧她的，园尊的葡萄酒还真是好酒。

酒厂的老板车晓东是他多年的挚友。他还知道园尊葡萄酒都是存在橡木桶里发酵10个月，再低温窖藏二年以上的，年产量不过5000瓶，以前从不对外销售的，想喝全凭个人关系。

车子稳稳停在酒坊门口后，莫墨对大叔说：“我换衣服得十几分钟，不如进来坐坐吧！”

大叔欣然下车，跟在莫墨身后走进酒坊。

迈进酒坊，室内光经很暗，莫墨问黄姐：“停电了吗？”

“该是顶灯的灯管坏了，备用的灯管我已经找出来了，等小赵他们回来换呢。”

“还是我换吧！”断开电源后，莫墨从门后吃力地搬来一架梯子，立稳后，对黄姐说：“帮我扶着。”

大叔有些担心，关切地问：“这可是电工活儿，你能行吗？”

“小事，这活儿我总干！”莫墨爬到梯子，小心拿下灯罩，拔下坏掉的灯管，换上新管。虽然动作不够熟悉，可也不是笨手笨脚的。换好后，送上电，酒坊顿时亮了。

“可以啊，你学过？”大叔觉得这女生一定很独立。

“看两遍就会了，又不是什么多难的活儿。找人换，费时又费钱，不划算。”莫墨一脸轻松。

让黄姐给大叔上了一杯绿茶后，莫墨这才上楼换衣服。

大叔跟黄姐聊了起来，“看不出，她还挺能干呀！”

“那是，一般男的都比不了。这店是她自己设计的，连涂料都是她自己刷的。四个月前，酒坊刚开业的时候，只有她一个人，卸货、送货，跑客户全自己来。累得小脸蜡黄、脚上全是泡，手上划了不少口子，真心不易。我要是有姑娘，可不能让她遭这份罪。”

黄姐的讲述虽然寥寥几句，可卓重听后却被震撼到，勾起自己当初创业的各种带泪回忆。

“她男朋友或父母不能帮她一把吗？”大叔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没男朋友。怕爹妈反对，她压根儿没告诉她们干代理的事，再说，她父母在外地，想帮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十几分钟后，看着莫墨换了一套深蓝色的职业裤套走下楼来。

再次坐进车里后，莫墨看了看手机，对大叔说：“去乐华商超，能开快点嘛？怕要迟到了。”

“你去那儿见客户？”大叔非常意外。

“是啊！”

大叔干咳了一声后，问：“恕我直言，你现在的样子可不像挣到钱的？”

“所以才想打入乐华商超啊，所以今天的这个客户特别重要，所以我不能衣冠不整地去见他呀。”莫墨也不否认，叹了一口气后，一痛排比句。

“这酒我以前喝过，确实是好酒，为什么你挣不到钱呢？”

“业绩烂呗！反思过了，说我不努力就冤了，可能是方向没选对吧！走了弯路。之前的定位是走高端的小众渠道，比如高端会馆、星级酒店。这些地方流程长、人情关太难过。而且有的高端场所，那里的主管就是穿着西装的市井无赖，眼神十分欠抽。”莫墨吐槽自己的境遇。

“遇到这种情况，你怎么办？”

“谈不下去，就不谈了呗！我卖酒又不卖身。”莫墨一脸正气地说：“现在的我，他爱理不理，将来的我，一定让他高攀不起。”

“出得了厨房，入得了厅堂，斗得过流氓。难为你了，所以你改向商超了！”

“每个渠道都得尝试啊！我还与网站进行过合作，虽然业绩有所好转，可与1000万的包销任务还差好远。如果能打入乐华商超，就不一样了，只要搞几场促销，销量至少完成三分之一。借乐华这块招牌，杀进其它渠道也相对容易些。”莫墨描述着自己的美好愿景。

“你有把握谈成吗？”

“不试肯定谈不成啊。我听几个朋友说，商超的孙经理是一个不苟言笑、非常严苛的人。我即愿意跟这样的人打交道，也怕跟这样的人打交道。”

“为什么？”

“我代理的葡萄酒质量绝对没问题，可就是怕超市结算回款速度太慢。酒坊规模很小，如果回款慢，不单发不出工资，资金链搞不好都得断。现在钱太紧了，每一分钱都得算计着花，要不是为省下一块钱，还不能出刚才那事儿呢！”

“那给你钱，你还不要。”大叔感到难以理解。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刚才确实是我该负主要责任。不道义的钱不能挣，坏自己风水。”莫墨笑着解释。

“不错，明事理，厚德才能载物。”卓重夸赞。

到了商超门口，莫墨下车，挥手告别，“大叔，谢谢你送我。”

“那我祝你签约顺利。”

“借你吉言，拜拜。”莫墨快步离去。

大叔若有所思地将头靠在车椅背上，他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可行不行得通，他觉得还需要进一步考察。

他打电话给车晓东：“车总，我是韦重，好久不见了。”

“韦董，你那么忙，给我打电话，是不是酒瘾又犯了，又惦记蹭我的酒喝啊？”

“你这个家伙真是不够朋友，几个月不见，私藏的酒上市销售也不告诉我。”卓重假装生气。

“你知道我这人属小富即安型的，没想搞多大，以种植业发展带动地方经济，是市里的意思，实在不好推辞，只好新收储了十余垧地，正式上市创品牌了。”

“我方便问一下，你为什么将本地的代理权交给一个黄毛小丫头吗？”

“你指的是莫墨吧，她不会找过你了吧？”

“那倒没有，无意中碰到她。这个小丫头的嘴可是很厉害。”卓重言语中透着欣赏。

“你见识过了，不会被她凶过了吧？”

“还真被你猜着了。刚才发生了点小意外，不过没事了。”

车晓东哈哈笑了几声，“这个小丫头，可是罕见的人精。申请做代理时，我也信不着她。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没经验，没资金，我怎么可能把市级代理权交给她！除非脑袋被驴踢了。结果呢，还真被这个驴脾气的小丫头给踢了。

我打听过了，她爸是名军人，她身上还真有军人那种契而不舍的拧劲儿。为了做代理，她找过我好几次，我挡了她好几次不见。最后还是被她堵到了，其实也是不好意思再躲着不见。跟人家解释，为什么不行。

可一聊才知道，为了代理，她不但把房子卖了，还制作了各种宣传营销的小视频，拿出了具体营销方案，一看就是走心的。

方案我看过了，虽然还显幼稚，可创意新，脑洞大，就凭这一点，还真把我给打动收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