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上了防护服，戴上口罩和手套，宋歌沿着墙根儿走进房间，当看到客厅的惨状时，她都忍不住想要吐了，说实在的，这样的情况她也真的只有在书里才看过啊。

“来了，看看吧，情况就是这样，克服一下吧。”顾涵比她早先一步到达现场，此时也是被熏得有些睁不开眼。

宋歌注意到了室内竟还开着空调，她不可思议的问道：“谁开的空调啊，现场破坏了谁负责。”

“我们都是前后脚进来的，不是咱们开的。”顾涵这才把空调给关了，法医没来之前，现场的状态他们要保持完整，他也是等拍了照才敢关掉。

“记录了空调的温度没有，如果是凶手打开的空调，那意图很明显啊，这么冷的天气，这个小区供暖不错，是地暖，即使不打空调几个小时就有尸臭味儿了，这有可能是一种误导，故意掩饰真正的死亡时间。”

宋歌弯腰蹲下观察着尸体，但是她发现，那些有毒的气体正在侵蚀她的眼睛，她感觉眼镜上都有些雾气在缭绕，如果没有这一层防护，她可能已经中了尸毒了。

“有人进入过案发现场吗？那些脚印是你们的还是居民的。”宋歌问道。

“很不巧，死者所住的小区是城中村改造后的拆迁房，大多数都是老年人，都深居浅出的，听说有了惨案，都吓得不敢出门了，死者的公婆都被吓进了医院”顾涵深感无奈的说。

“死者的致命伤在腹部和颈部，颈间是用绳索索住喉部后用力勒紧导致的死者机械性窒息，腹部一处刀伤，伤口很深，但是走廊里怎么会有那么多血，死者的出血量达不到那么多，现场还有人受了伤。”

“哦，血迹已经提取了，回去做检测。”莫奈说。

“嗯，由于死者的尸体出现了爆裂，是巨人观现象，房间里太热了，加快了身体腐烂的速度，我判断不出具体的死亡时间。”

“我也觉得现场还有第二甚至是三人，但是现场除了这个客厅之外，都很干净，并没有发现其他人的痕迹。”顾涵说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剩下的就是你们的活儿了，剩下的是技验了，我就先撤了。”宋歌站起身来，整理好勘检箱，准备撤离现场。

“等会儿。”顾涵叫住了她。

“干嘛呀，你想死是不是，赶紧走吧，尸胺可有毒。”整个屋子里充斥着刺激性的气体，宋歌不想再留一秒钟。

“没事了，早点休息，明天早上开会，局办公室，不是小会议室。”顾涵交待道。

隐约的，从顾涵的状态中宋歌能感觉到他对于明天的会议内容是清楚的，但是现场的味道让她来不急思考，应了一声就离开了。

坐在顾涵开来的车上，宋歌闻着自己身上的味道，差点儿没晕过去，她是有多想不开，选择了这么个职业，当初怎么就没听她老妈话，就当个医生呢。

现在车内的空气比农村的旱厕还要臭，谁也不用说谁，干脆都不捂鼻子了，闻一闻一会儿就过去了，只听江锋说：“亲，有没有什么办法去掉这一身的味道啊，我晚上要去相亲啊。”

宋歌朝她笑笑：“达令，一会儿路过菜市场买十斤香菜吧，柠檬太贵了，我爸不能给报销，用香菜洗洗吧。”

“老大，要不要这么扣啊，破香菜，我们家大棚里有的是。”江锋家里是宁安郊区鼎鼎有名的蔬菜种植大户，虽说是农民，可是家底儿可不亚于一个中小型企业，他本人也是个非著名富二代。

“那以后我们单位的香菜你们家都包了吧，一垄半垄的都够我们用半年了。”宋歌打趣儿道。

江锋扁了扁嘴儿，香菜是用来吃的，他们倒好用来洗澡，真是暴殄天物，听他妈说今年香菜的价格都十几块钱了，他们这澡洗的也是够贵的。

“姐，你看他那扣样儿，让他舍出点香菜都不行，还能指望他点儿啥。”同车的于梦瑶调侃道。

此时顾涵重重的咳了一声：“行了，快点走吧，你们不嫌臭啊，还说呢。”

江锋一脚油门儿将车开出了老远，开着车窗，流动的风带走了些许臭味，他们感觉还舒服了一点，宋歌环着臂坐在后座上休息，像是想起什么，便说：“把你们刚才拍的照片给我看看。”

于梦瑶把相机递到她的手上：“姐，你是不知道门在打开的那一刻，哎真的，不怕你笑话，我是真的吐出去又咽了回来。”

“正常，我也是，这个确实是惨了点儿，这么多年我也是头一次见。”宋歌说。

宋歌看着照片说：“没有什么特别的线索啊，凶器都被带走了，绳子和刀你们看到了吗？”

“没有，现场我们都找遍了，没有那么细的绳子啊，我看她的伤口，凶器好像是绳索。”于梦瑶回答。

“血迹也很奇怪，清晰的看到从门口一直流到了单元门外，但是到门口就停了，顾队长说的对，现场很有可能还有第三人，要不然那个受伤的人不可能走掉还不流一滴血。”宋歌建议道。

“伤者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谁和她能有这么大的仇啊。”于梦瑶不禁皱紧了眉头，对于这样残忍的手段有些愕然。

“剩下的都是你们的事儿了，我的任务只是告诉你她的死法儿，别的我管不着。”宋歌把相机还给了她，随即又闭上眼。

回到单位以后宋歌就奔到了解剖室，站在门口，深呼吸几口，开始了验尸工作，说实在的在没有人的地方，宋歌也是拍了拍胸口，她也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场面啊。

因为事先得到了死者家属的应允，有了解剖同意书，尸体的解剖工作很快便完成了，因为事先已经知道了致死原因，解剖过程并没有太大的波折。

因为已经有了巨人观现象，死者胃内的溶液已经无法再提取了，宋歌只能把从现场提取来的尸液和胃内混合的溶液送去做检测。

结果要第二天中午才出来，这一晚上折腾的，她也是累得够呛，她准备回去休息一下。

脱下了防护服就去了办公室，一路上遇到同事看到她都躲着她走，这味儿也真是太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