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姐。”

服务生走上台阶，轻轻地在江漫耳边低语，江漫点点头，从台阶上下来，回到自己靠窗的位置上。

周悦然踏着步子走过去，他一笑，道歉：“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说完，周悦然打了一个响指，服务生便将推车推过来。在推车上面隔着一束鲜花，鲜艳的花朵聚集在绿色叶片下，犹如无数只蝴蝶，微微张开翅膀，停留在空中，凝然不动。

周悦然将鲜花拿在手里，站在江漫的身边，递给她。

作为一个理工科的男生，能做到如此地步，好像也不错。江漫垂下眸子，将花收在怀里，她说了一声“谢谢”。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周悦然坐在江漫的对面，有点不好意思，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他们俩有多久没有见面了，江漫数了数，好像有几个月了。真不像在谈恋爱，江漫想到这里，深吸了一口气，可是看看对面客气的周悦然，她忽然好像又明白了些什么。

“不久。”江漫笑着说。

“不不，上午有个手术，本来是可以早点来。但是后来病人家属来了，所以聊了几句，就耽搁了。”

周悦然极力去解释，看着他的样子，江漫还是微笑着。

其实他们之间，真的不需要解释这么多。还记得刚刚恋爱那一会儿，周悦然老等着自己，自己老觉得不好意思。

但久而久之，江漫觉得等待或许就是女孩子的特权，也没必要解释。后来，周悦然也觉得成为了习惯。

可是，又是在什么时候，两个人变得拘谨起来。就连迟到，都需要一遍又一遍的解释呢？

江漫打断了周悦然的话，她开启了另外一个话题。

“后天，音乐会。还是没有时间吗？”

江漫说话的模样带着一丝期待，她的眼睛看着对面的周悦然，多希望能得到肯定的答案。

只是这一次，答案依旧没有改变。

这种要求，竟然变成了负担。起码，对于周悦然来说，的确是一种负担。

“那天，咱们院里和国外的医疗机构有个会议，是关于人类遗传架构……”

周悦然又开始努力解释，还不忘比划着，样子很认真。江漫只是微微地叹了一口气，此时，正好菜上来了，她便打断：“没事，菜来了，先吃。”

周悦然点点头，看着服务生按照流程，将汤汁倒在牛排上。此时此刻，两人无话，他也找不到什么话题再提及。

江漫吃了一口牛排，品味了一会儿，说道：“味道变了，你觉得呢？”

周悦然吃了一口，倒是摇摇头，没觉得。

江漫擦了擦嘴巴，喝了一口柠檬水，笑笑：“或许我多虑了。”

其实味道变了，或者没变，这个答案早就在心里。

凌晨。

温可铮从店里出来，外面透着一股凉意，对面的便利店还开着。有些饿了，于是朝着对面走过去，正好走到一半，手机响了。

接过手机，里面传来女声。

“事情已经办好了。”

温可铮握着电话，点点头，问道：“她呢？”

“伤口裂开，送去医院。现在，没有大事。”

“嗯，行。我和王总已经说清楚，和上次说的金额一样，晚点打你账户上。”说完，温可铮关上电话，走进便利店。

张助理在电话另外一头，手里拿着红酒，摇晃着，一笑，一饮而尽。

好不容易脱离了医院，只是姚人语没想到自己还没出院多久，自己又进去了。

回到住院部，小护士们倒是很开心，对自己还是十分客气。

“诶，姚小姐中午食堂送餐过来，你想吃些什么？”小护士走进来，笑盈盈地喊着。

“啊？”

姚人语背后刚缝了针，只能趴在枕头上，侧着脑袋回答。

“是吃糖醋里脊啊，还是吃清蒸鲈鱼？”小护士这么殷勤，姚人语还不是特别习惯。

姚人语差不多也知道她们为何这般，还不是以为温可铮会过来，眼看到饭点，再就是天黑了。

“诶，不用不用，我自己能解决。”

姚人语张开双手，连着摇摇晃晃，笑嘻嘻地回答，露出大白牙。小护士走过来，站在她的身边，弯下腰说：“那个……今天你朋友过来吗？”

果不其然，姚人语猜对了。

“嗯……这个……我不太清楚，你看看这个点了他还没来，他搞夜/场估计不会来了吧。”

姚人语故意把“搞夜/场”三个字念得非常大声，寻思着，小护士定是会认为他不是一个正经人。

“夜/场？”小护士，皱着眉头问。

姚人语点点头，勾了勾食指，故作神秘：“没错，别告诉别人。他啊，就是……嘎嘎。”

一边说着，姚人语一只手做出“鸭嘴吧”的动作，想必这个暗示，大家都懂吧。

“嘎嘎？”小护士歪着脑袋，挠了挠后脑勺。一脸疑惑。

“啧，咋不懂呢？”

姚人语实在是没办法，刚准备进一步解释，门外响起其他人的声音。

“诶，来了。”小护士起身，戴着疑惑便离开。

没趣，姚人语叹了一口气，无语地转过脸躺在那儿。医生说明天下午拆线，所以现在一直到明天下午，她都得这么躺着。

之前是坐着，结果屁/股坐疼了，无奈之下只有趴/着。

医院食堂的菜，她早就吃腻了，于是给邓若若去了电话，问她今晚来不来医院。结果邓若若说有事儿，来不了。没办法，只有出去觅食了。

姚人语撑起身体，走下床，打开门本说出去吃饭，可是医院附近的店子，大部分都吃过，也没觉得有多少新鲜感了。

走到护士站，姚人语反手扣了扣桌面，发出一阵响声。

“美女，你知道附近哪里有火锅好吃吗？”

对面的小护士推了推眼镜，摇摇头。

“我知道我不能吃这么辣的，我不跟孙医生说，你也不说，不就成了吗？”

姚人语全是商量的语气，可是对面的小护士仍旧摇摇头，接着她用水性笔朝着姚人语身后戳了戳。

“可是，我会说出去的。”

一阵熟悉的声音，姚人语连忙回过头，呈惊讶状。

“悦然学长……”姚人语开始变得结巴，“不对，周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