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欣瑜?
听到洛馨毓一而再再而三的直呼洛欣瑜的名字,而不称呼姐姐,皇后容颜一肃:“本宫行事,哪里需要你置喙指导?”
洛馨毓没想到皇后竟然这样说她,吓得脸色一白:“臣,臣女不敢!臣女只是……”
“带下去!”皇后挥了挥袖,直接命人将洛馨毓带下去。
洛馨毓眼见皇后要把她轰出去,不由得急了。
她抽泣了一声,俏丽的容颜上带了焦急:“娘娘,您可千万别被洛欣瑜给骗了呀!她哪会什么医术?她连个草药都不会配的!”
她带着一丝委屈的哭腔继续往下说道:
“娘娘您是不是看到她手中茧子极厚,以为家里让她做粗活?”洛馨毓猛地伸出双手,“我们洛家的女儿,哪个不是有着厚厚的茧子呢!您为什么不看看臣女的手呢?”
立时就有太监上前认真看了洛馨毓的手指,只见指上全是弹琴留下来的茧子。
皇后的眼神一肃,难道说,她被洛欣瑜给骗了?
转眼一想,不对啊!洛欣瑜手上的冻疮那是不会骗人的。哪个官家小姐手上会生冻疮呢?
那个洛馨毓指尖虽是有茧子,可没有茧子的地方却是细腻如凝脂。
洛馨毓哭的梨花带雨,满是委屈:“臣女知道,洛欣瑜救了宁王殿下。可是您也不能就只听她的片面之词呀!?”
“她也就是欺负娘娘对家里的情况不清楚,这才敢在殿上放肆……但…但是有一事,臣女实在是不敢隐瞒的……她打小就喜欢偷别人的东西,这才被阿爹赶到外院居住……”
洛馨毓咬了一下嘴唇:“我的首饰,就被她给偷去了不少。”
皇后没有想到竟然听到这样的事情,先是往洛欣瑜那里看了一眼:“这是家事,本宫不断家事。”她心底还是有些维护洛欣瑜的,毕竟洛欣瑜先是救了她的儿子,后救了她丈夫。
“请娘娘派人往洛欣瑜的帐篷里查验,一查便知。”洛馨毓咬了一下嘴唇,用怯怯的目光看了看洛欣瑜,仿佛洛欣瑜经常打她欺负她一般。
皇后不由沉吟起来。
就在这时,只听得一声轻笑。
“真是天大的笑话,我乃是洛家的嫡长女又是庆家的唯一继承人,这庆家所有的财产都是我的,我为什么要拿自家妹妹的东西?你的东西再多,有庆家阖府几代人的家产多吗?”
说到这里,洛欣瑜转眸看向洛馨毓,一双眸子里似有星芒,璀璨明亮。
看着这道光芒,洛馨毓的心颤了一颤。
这还是那个唯唯喏喏,哪怕母亲的遗物被烧也只能晕迷了之的洛欣瑜吗?
她怎么敢?她怎么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反驳自己?
“你有没有偷拿我的东西,你自己心里清楚!”洛馨毓转头看向皇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情真意也切,“请娘娘派人往帐篷里查验,一查便知。”
洛欣瑜心中冷笑,看样子,夜里的那个被遗忘在她帐篷里的精致荷包就是洛馨毓留下来的坑啊。
她不紧不慢地笑了一笑,声音不急不缓:“看样子二妹妹是非常肯定我拿你的东西喽?”
这笑容看在洛馨毓的眼中,却如同挑衅:“你自己心里清楚!你敢不敢让娘娘搜查你的帐篷?”
听到洛馨毓如此笃定,所有的人都用怀疑的目光看向洛欣瑜。
就连一直深信洛欣瑜的皇后,此时也迟疑起来。
这时,刚从后面服侍完皇帝休息的冷鈤厉听到这些话,神色骤冷。
眼见冷鈤厉要说话,洛欣瑜急忙抢在前头开口:“那就去查吧!”
洛馨毓既然是布置好了,如果她不接招,岂不是辜负了洛馨毓?
冷鈤厉深深地看了洛欣瑜一眼。
这种小事,皇后自然是不屑去的。
冷鈤厉自告奋勇:“阿娘,我去做个见证。”
洛欣瑜没有想到冷鈤厉竟然愿意去做见证,倒是一愣。
到了洛家的帐篷,洛侍郎见到竟然是宁王殿下来,急忙跪下来行礼。
而洛馨毓则是如同幼燕投林一般扑向了申氏的怀,哭着将方才的话给说了一遍。
“你个逆女!”洛侍郎听到洛馨毓的话猛地抬起头,恶狠狠地看着洛欣瑜,“当初我怎么没把你溺死?让你来祸害我们家?”
冷鈤厉凝着一双冰眸,冷冷地看着洛家人。
洛欣瑜却是一笑,她知道洛家人都不待见原身,也知道洛家人恨不得原身早早地死了。
所以,她根本就不把这家人当成亲人看了。
只不过,这些人想要欺负她,也得看看她答应不答应。
“你怎么能偷馨毓的东西啊?馨毓这么善良这么温柔,一定是不会冤枉你,你快点把偷的东西拿出来,还给馨毓!”申氏甩了甩手上的帕子,一脸的痛心疾首。
就在这时,只见一个婆子快步走了进来:“老爷夫人,找到了,找到了。”
这婆子高举着手臂,赫然是一个绣工精美的荷包。
一见到这个荷包,申氏与洛馨毓对视了一眼。
“馨毓,是这个荷包吗?”申氏装模作样的问。
洛馨毓轻轻地点了下头,自婆子手中接过荷包:“娘亲,您忘了,我是腊月出生的,所以我的东西全部绣了寒梅。”
申氏满意地嗯了一声,将荷包接过来,在洛侍郎面前抖了一抖:“老爷,您说这件事情可怎么办才好?”
洛侍郎气得浑身发抖,厉声道:“把她拉出去,活活打死。现在敢偷家里人东西,以后定然敢偷别人的东西。我洛秀峰只当没有这个女儿!”
听了这话,洛馨毓与申氏同时弯了弯嘴角。
冷鈤厉淡淡地看着洛侍郎,面无表情,也不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
洛欣瑜的眼神凛了一凛,轻轻地摇了摇头:“父亲大人,您就不看看荷包里面是什么,就直接给我定了罪?”
“有什么可看的?你小偷小摸的次数还少吗?”
听到这话,洛欣瑜脸上的笑容收敛起来,伸手去拽申氏手中的荷包。
申氏哪里肯让她拽走,使劲攥紧。
洛欣瑜在申氏的手腕处一敲,申氏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手。
洛欣瑜自里面拿出一枚凤钗,高举过头顶:“这件,是你丢的首饰?”
“对,这件就是!”洛馨毓看着那枚金光闪闪的凤钗,原本温柔如水的眸子里流露出一丝阴冷。
这枚钗子,是她经常戴的,府里所有的人都可以作证。
她转过头看向申氏,向申氏求证:“娘亲,简直太可恶了!这洛欣瑜打小就喜欢偷我的东西,她知道我喜欢这枚凤钗,就把凤钗从我这里偷走。”
洛馨毓哼了一声:“果真是小时偷针,大时偷金。”
出乎洛馨毓意料的则是,申氏怔怔地看着洛欣瑜手中的凤钗,表情变幻莫定。
“你确定这枚凤钗是属于你的?”洛欣瑜再问。
“我确定!”洛馨毓重重地点了下头。
洛欣瑜一下子就笑了,眉眼弯弯地将凤钗递给了冷鈤厉:
“还请宁王殿下帮我看一下,这凤钗是什么品阶的女人可以戴的?再帮我看一下,就在这凤的翅膀下面,是不是有一个小小的原字。”
洛欣瑜说话时下巴微抬,浑身上下竟多了一股无法言说的气势。
听到她这么说,申氏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
原氏?
原氏是庆太医的妻子!
庆太医是五品,所以这原氏自然也会佩戴五品品阶才可以佩戴的这枚三尾凤钗。
原氏是洛欣瑜的亲外祖母,原氏的首饰怎么到了洛馨毓的手中?
所有的人,都看向洛馨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