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儿也吓了一跳差点从椅子上滑下来,嘴里不情愿的嘟囔了一句:“老爷。”
沐茂德想张嘴又不大好意思,只得当作没瞧见。
水儿柔儿行罢礼,沐茂德有些不悦地问:“怜歌过来做什么?”
“听闻爹近来看重的通房有了落红之症,女儿过来把把脉,瞧瞧能不能治。”沐怜歌故意将水儿怀孕下红说成了落红之症。
“事关沐府子嗣,辛苦女儿给她把把脉。”沐茂德没想到沐怜歌一进来不为自己母亲求情,反而关怀水儿的肚子,对沐怜歌端架子的不快一下子便烟消云散,语气都软,了三分。
水儿柔儿虽没什么教养,但观察男人的神色可是她们的看家本事,此时见沐茂德的脸色,柔儿扶着水儿一步三摇走到沐怜歌面前,水儿对着给她递椅子的人翻了个白眼儿,伸出手。
沐怜歌摸了一阵便知道,这水儿并没怀孕,是吃了极为寒凉的东西,而且,有人以极损身子的药物,改了她的脉象。
“你近日都爱吃些什么?”沐怜歌想试试这个水儿知不知情。
“近日我极爱吃那冰冰凉凉的酸梅汤。”水儿面上没一丝紧张,只有得意,将“酸”字咬的极重。
“何故放了半碗粥?”沐怜歌明知故问。
沐茂德对着沈氏冷哼一声,让人将那半碗粥递给沐怜歌。
“这是娘最爱的银燕雪蛤粥,咦?这里竟有红花,谁人这样大胆!”沐怜歌将碗重重扣在桌上。
“愿郡君做主啊······”
“与你做什么主,你又没孕。”水儿刚喊了一声便被沐怜歌厉声打断。
此语一出,四座皆惊。
明眼人一下便反应过来,今日不是夫人要打掉水姑娘肚子里的种,是水姑娘假孕陷害夫人杀害庶子。
“你胡说,胡说。”水儿护住肚子站起来,指着沐怜歌大骂。
这神情,不像是知道自己无孕的。
“怜歌你说什么?”沐茂德攥起拳问沐怜歌。
“这红花应是娘用饭一个时辰后被人放进去的,娘,你饭后没在进这粥了吧?”沐怜歌并不理沐茂德,只是转头问沈氏。
“没。”沈氏冷笑了一声,摇了摇头。
“不会的,不会的,大夫明明说我有孕的。大小姐仗着会些医术就能如此颠倒黑白么?”水儿昂起头,像蓄足了势的公鸡。
“爹,你着人请回春堂的大夫吧。”沐怜歌对沐茂德说了一句转头对着沈氏身后站着的陈妈妈和含露问:“这粥都经过了什么人的手?”
“老爷,今日之事是有人看不惯我这当家主母,既遭人仇视又不得老爷信任,我占着位置又有什么意思。”沈氏这话里带着赌气的意味,又提醒沐茂德沐怜歌是皇上亲封的‘梁国第一女医’,不信任沐怜歌便是不信任皇上了。
沐茂德走南闯北这些年既与官员迎来送往又与商贾称兄道弟,自然不是傻的,只是被子嗣迷住了眼。
就算是他仍对水儿的肚子存疑,也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质疑沐怜歌,是以他推开了跪在他脚边的水儿道:“如此构陷当家主母,罪当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