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丝燕难得起了个大早,等到她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内侍跑回来告诉她,魏晏然已经进宫,她立马兴冲冲的跑了出去。只带了一个贴身侍女,两人一路打马,直奔祁王府。
昨儿个她悄眯眯的听说,她大皇兄这次出去,又从民间带回来一个所谓的神医。
所以,她必须得去看看,这个神医到底长得是个什么模样,是不是有真本事。可千万别像方离归那样,年纪轻轻却古板的要死,一点都不好玩。
桃红色的衣裙在风中一路飘扬,这一路上,不知吸引了多少人驻足观望。
魏丝燕来得急,事先也没派个人前来通报。
一路奔至祁王府,动作干脆的跳下马,迈步就往祁王府里钻,熟门熟路的径直往魏晏然的主院冲。
管家无法,只得急忙派人先行一步前去通知青霭她们。
得到消息,笙歌跟新雨迅速迎了出来,赶在半路上拦下了魏丝燕。
青霭则不慌不忙的跟在后面,任由笙歌跟新雨围着魏丝燕,三人叽叽喳喳的不知在说些什么。
“大皇兄带回来的神医呢?把他叫出来,让本宫好好瞧瞧。”魏丝燕握着马鞭,双手相负。神采奕奕,看得出来她现下的心情十分好。
笙歌一脸疑惑,“神医?没有什么神医呀,公主是听谁说的?”只是,当她意识到魏丝燕口中所说的神医,极有可能就是那个姓云的村姑时,脸上的疑惑登时变成了愤慨。
魏丝燕微拢了一下眉头,回道:“大皇兄自己说的。”
“对殿下心怀不轨的村姑有一个,神医却是万万没有的。”笙歌完全压制不住内心的担忧与厌恶,新雨在一旁附和着使劲点头。
魏丝燕左右看了看笙歌跟新雨,“什么村姑?”她大皇兄肯定不会撒谎,可笙歌跟新雨也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
等到青霭不疾不徐地走到魏丝燕跟前时,魏丝燕愉悦的神情已变成满脸愤怒。
“见过公主。”青霭恭敬的福了福身,一脸不明所以的模样。
魏丝燕拧眉瞪着青霭,沉声问道:“青霭,本宫问你,大皇兄这次带回来的人到底是神医还是村姑?”
“这个……奴婢也说不上来。”青霭看了看笙歌跟新雨,又看了看魏丝燕,左右为难,“她是村姑,可她也……”试着解释,可她话还没说完,就被魏丝燕直接打断。
“把她给本公主叫出来。”魏丝燕扭了扭手腕关节,之后猛力甩了两下手中的马鞭,嘴角扬起一抹无情的冷笑。
笙歌在一旁看得跃跃欲试,眼眸都为之亮了好几分。
青霭有些无力,尽量放柔了声音,似是想劝阻魏丝燕,“公主,云姑娘眼下正在药房,怕是……”
“那本公主就亲自去会一会她。”闻言,魏丝燕气势汹汹地抬腿就走。
笙歌一脸得意的急忙跟上。新雨掩着嘴,不知是期待还是恐慌,然而脚步却是亦步亦趋。
青霭微拢着眉头满脸忧虑,好一会儿,才像是做下了什么重要的决定。让前来通报的小厮立刻前去知会管家,由管家来决定是否要派人进宫向魏晏然禀明府中将要发生的事情。
这之后,才急急忙忙的追上魏丝燕的脚步。
何飞卿正在药房里琢磨着用药与用量,昨日的膏药已经制好,但为了保险起见她打算再做一个能相互克制的膏药出来。这样两相结合,相辅相成,即能压制过激的毒性,同时又能调节一下魏晏然这些年来消耗虚空的身子骨。
魏丝燕当真是不管不顾,‘嘭’的一声,一脚就踹开了药房的大门。
何飞卿正一丝一丝的调整手中药粉的剂量,猝不及防的巨响,吓得她险些整包药粉都扑进了面前的药罐子里去。
窝在旁边睡大觉的翡翠跟金巧更是被惊得当场全身炸毛。
十分窝火的寻着动静来源看过去,何飞卿不由得眉心拧得更紧了。嗬!魏丝燕,魏晏然最小的妹妹,也是皇家最小的公主,心不坏,不过完全没脑子。时隔五年,似乎更没脑子了,连她大皇兄的药房都敢这般擅闯。
看到何飞卿面前正煮得咕嘟咕嘟响的药罐子时,魏丝燕犹豫一下,可当她对上何飞卿直勾勾的视线时,又气不打一处来,“好大的胆子,见了本公主,不但不跪,还敢这般直瞪着本公主,来人啊,把她拖下去,掌嘴。”
“哦,原来是公主啊,我还以为是哪个下人不要命了,敢这般擅闯祁王殿下的药房。”何飞卿眉角一扬,没事人似的继续之前的事情。
魏丝燕一马鞭抽在大门上,“放肆!笙歌,你去把她拖出来,给本公主掌她的嘴。”她敢踢开药房的大门,但不敢贸然冲进药房。
笙歌还没来得及回应,何飞卿便抢先怼了回来。
“我说这位公主殿下,你没看到我正在给祁王殿下炼药吗?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你上来就喊打喊杀的,你该不会是故意阻止我给祁王殿下治病解毒吧。”
“嗬!好大的口气,不过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贱民。你骗得了大皇兄,但你休想欺瞒本宫。”
见笙歌不进反退,就连青霭也远远地站在一旁,魏丝燕只能梗起了头皮,自己闯进去亲自教训何飞卿。
“喵!”
“呀啊!什么东西?”
翡翠跟金巧当即飞扑了上去,动作快如闪电。
魏丝燕胡乱挥舞着手中的马鞭,甚至都没看清楚是什么东西突然袭击了自己,只听见呲啦两声脆响。
何飞卿弯腰抱起翡翠,金巧则借机攀着她的裙摆自己爬到了她的肩头坐好。
魏丝燕一脸见鬼的表情死死瞪着何飞卿,莫名觉着眼前这个女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邪气。
何飞卿轻轻抚弄着怀中的翡翠,语气慵懒的说道:“青霭,别人不知道,你也不知道吗?月圆那日,如果不是我给了你们祁王殿下一杯解毒茶,你们的祁王殿下,未必能如此安然无恙的回到梁城。”
说到这里,她忽然眼神冰冷地扫向候在门外的青霭,“公主为何对我有误会,我没兴趣知道,也懒得理会,可眼下我正在炼药,容不得一丝一毫的差错,你非但不拦着,还纵容公主胡闹,皇后赐下来的大女官竟也是这般无用吗?”说完,嘴角扬起一道诡异至极的弧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