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何飞卿给足了顾浅云与他父母消化反应的时间,才诚恳道:“既然这玉牌是你们顾家的,那今日也算物归原主了。”说完像是放下了什么心事,再次深深一福,“告辞。”
直到何飞卿走出正屋,走到了院子里,顾枫跟顾李氏都始终没能彻底的回过神来。
顾浅云看着手中的玉牌,反应过来后,大步追了出去,“云姑娘,方才你所说的,都是真的吗?”
何飞卿回转过身,反问道:“我有必要骗你们吗?”之后,似笑非笑的看着顾浅云,“关于我的真实身份,殿下应该已经告诉你了吧。所以,我没必要对你们隐瞒什么。”魏晏然说是不会告诉别人,可她总觉得叶晟跟顾浅云应当已经知晓。
“可你的相貌为何会如此?”顾浅云一时间也说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怀疑还是相信,毕竟不论他父亲还是母亲,都将何飞卿错认成了当年的故人。
何飞卿叹了一口气,“我脸上用了东西,如若不换一张脸,你叫我如何回这梁城?”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顾浅云终于不再多说什么了,这一点他也是知道的。
何飞卿以微微福了福,头也不回的走了。唉!金子没赚着,还折了一块看起来很值钱的玉牌。
安乐一早过来找何飞卿,才知晓她出门去了顾府,看看百无聊赖的翡翠跟金巧便留了下来陪它们玩耍。等两个小家伙全都玩累了,才回去拿了她的针线篓子过来一边做针线活一边等何飞卿回来。
但忍了好几回,最终还是忍无可忍的放下了手中的针线,打算把何飞卿扔得满屋子,写得乱七八糟的纸张收拾齐整了之后再继续做自己的事情。随意扫了几眼,大约的明白了过来。何飞卿应当是在给魏晏然调整药方,只不过调整的似乎并不怎么顺利。否则,也不会弄得一屋子纸张。
安乐不由得静下了心来,把何飞卿写过的所有纸张全都大概的扫了一眼。可接着,只是将那些纸张整整齐齐的摆放到桌案上,便没再碰过。
何飞卿回来时,一脸郁闷。
安乐不禁有些稀奇,“你干嘛?不会又遇见那劳什子安平公主了吧。”
“那倒没有。”何飞卿叹了一口气,放下自己的医药木箱子。
“那就是跟顾公子吵架了呗。”安乐挑了挑眉,看样子,今天这金子是没挣着了。
何飞卿白了安乐一眼,往书案前一坐,先头郁闷的情绪,稍稍有所缓解,“这是你帮我收拾齐整的?”
安乐满脸嫌弃,“除了我还能有谁?一天到晚的,跟你师傅一模一样,你好歹也是个姑娘家,能不能别这么粗糙?”商有涯那老头带出来的徒弟,跟他真是一模一样。
“呸。”何飞卿啐了安乐一口,继续研究新药方。
安乐时不时看何飞卿一眼,忍了许久,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你这药方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
何飞卿头疼地抓了抓额角,“如果没问题,我早把药膏做出来了。”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安乐看了她一眼,像是随口说道:“你把乌葖草换成灰茅根试试。”
何飞卿不由得眼前一亮,再仔细一琢磨,顿时喜笑颜开,“对啊!可以用灰茅根代替。”把手中的那叠废纸往桌上一拍,“安乐,你好厉害,要不是在杨家……”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连忙住嘴,起身走到安乐的身边,紧紧抱了抱她的肩膀,“如果你能跟着老伯好好学学,估计早就修炼成神医了。”
安乐兴趣缺缺,“得了吧,我才不想做什么神医,只要往后的日子能过的舒心自在,那就足够了。”如果能做一辈子安乐,于她而言便已是最大的幸事。
“说起来,过几日就是初一了。”何飞卿撩了撩翡翠的尾巴,意味不明的吐出一句话来。
安乐不明所以,“祁王殿下不是每月十五才毒发吗?”
何飞卿拿肩膀轻轻撞了撞安乐的手臂,神秘兮兮的说道:“我听说城外的相徽寺很是灵验,所以,我琢磨着,咱俩要不要也去凑个热闹。”
闻言,安乐登时一脸鄙视,“没想到你居然也信这个。”不客气的一巴掌拍开何飞卿凑到近前的脸蛋,“与其烧香拜佛,你还不如多翻翻医书了。事到临头才来抱佛脚,人家菩萨凭什么搭理你。”
“安乐,你真是越来越不讨人喜欢了。”何飞卿撅着嘴坐直身,不忿气的反驳道:“你好好想想,要是我真治好了祁王殿下,那得赚多少金子?而且说不得皇帝他老人家一高兴,还赐咱们宅院一座,良田千顷。到那时,咱俩的日子要多逍遥就有多逍遥,想多自在就能多自在。大不了往后每个初一十五我都去烧香拜佛。”
“随你,你开心就好。”安乐翻了个白眼,无话可说。
何飞卿趴回桌子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翡翠跟金巧。
上一世魂魄莫名被魏晏然牵扯回梁城后,她隐约听说她母亲每逢初一十五都一定要到相徽寺烧香礼佛三日才回还。单是认识了何莺语是不够的,如若能在相微寺巧遇何莺语跟她们的母亲,那往后的一切来往都能变得合情合理。
赏荷宴一过,薜萝湖夜间倒是比白日里还要热闹几许。
湖面上来来回回的不知有多少华美精致的画舫。
魏晏然总感觉自己这几日,身子骨似是比往常要好上了一些。于是,难得有了些许兴致,便做东请了叶晟跟顾浅云他们一同游湖赏荷花。
齐睿抱了根鱼竿,光着脚坐在船头,一边在湖中洗脚一边等着痴傻的鱼儿来上钩。
被齐睿的臭脚丫子故意吓跑了好几条大鱼之后,叶明忍无可忍的一脚扫了过去,直接把猝不及防,正幸灾乐祸的齐睿一脚就给踹下了湖。
齐睿狼狈地扒着船沿,气呼呼的骂道:“叶明,你混蛋,竟敢偷袭我!”
“技不如人,就别丢人现眼了。”叶明不屑地斜了他一眼,收起自己的鱼竿,准备到船尾去钓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