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鹿灵灵靠的他太近，还是顾衍知这句话本就带着金钱特有的芳香气味，总之，顾衍知说完这句，鹿灵灵就觉得他发丝周遭突然弥漫出一股柠檬味马鞭草的清香气息，她甚至想狠狠嗅上几大口。
这样想着，鹿灵灵的虎狼之词也就冒了出来。
“金爸爸，您刚刚说的话，能再重复一遍吗？”
此刻，鹿灵灵的眼神里充满了谄媚，顾衍知自然是太清楚这样的神色，偏偏，他长这么大还是头一遭遇见像鹿灵灵此刻这样谄媚的如此厚颜无耻的表情。
就差哈喇子都从嘴巴里呈瀑布状流出来了。
“嘴巴别咧了，口水要出来了。”
从前他要是这样子讲话，鹿灵灵绝对是会对他翻白眼的，但此刻，鹿灵灵不单不恼，反而笑的更加肆无忌惮。
“嘿嘿嘿嘿嘿，我听茹易讲了，是不是漫画的事儿成了？她有说你今天去和甲方面谈！”
她的小脑筋平日里慢悠悠的转，可一遇到这种事儿，脑子比百米赛跑冲刺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就差追上光速了。
顾衍知看着她那副没出息的模样，抿着唇从公文包里掏出一沓文件示意她看。
偏不响鹿灵灵不单不看，小眼神还继续往顾衍知的公文包里扫。见他没有下一步动作，她才挠着头问道：“不是，金爸爸？钱呢？”
“是顾爸爸。”
“行行行顾爸爸，钱呢？”
“……鹿灵灵你能不能有一点底线？”
“可以有的，爸爸。钱呢？”
顾衍知真的忍不住扶额了，他可不想有个跟她差不多年纪的闺女。并且，起码现在还算是自己女朋友？
“鹿灵灵？谁给你钱你就叫爸爸吗？”
“……”鹿灵灵揣摩不出顾衍知这句话的含义，不过，语气里夹杂的气息将氛围代入意思微妙，她觉得有些不妥，不敢接话，他下一句果然就等不及地脱口了。
“我给你钱，你叫老公如何？”
“……你买媳妇呢？”
“闺女都能买，媳妇有什么不能？”
这个逻辑似乎有哪里不对，但细想又说不出来到底何处出了毛病。等等，她意识到问题出在哪里了！
“合同里的改编项目本来我就该有分成，给我钱是应该的，你还想趁机占我便宜不成？呸，叫老公，美得你！平日里就知道你鸡贼，现在细品才发现竟然这么贼。奇了怪了，顾大主编，我实在是想不通，你到底看上我什么了你？”
其实鹿灵灵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的，要说顾衍知真心实意的喜欢她。她是坚决不能够相信的，但要说是因为自己潜在的商业价值，那就更说不过去了，他签谁不好？凭什么放着自己这种在业内混的不上不下饿不死吃不好的来精心栽培？
这个问题绕在她心里实在太久，她原是不想问，觉得自讨没趣，可现在，她实在是憋不住了。
却未成想，顾衍知见她说完，更是一副深邃的模样眯起了眼睛，目光停留在她脸上细细打量了半响，才开口道：“那你到底看不上我什么？我也始终都想不明白。”
这一军将鹿灵灵将得死死的。
更让鹿灵灵不明不白起来。
“你该不会是真看上了我？”这说不通啊？大家都是成年人，成年人的世界是多样而复杂的，难不成还有什么因文生情亦或者一见钟情的戏码？这种事情在小说里在校园里都可以说得通，可眼下，他一个事业成熟做事老道且家境不俗的成功男人。对自己这样，绝对说不过去。鹿灵灵觉得他对自己的接近绝对有隐瞒，亦或者可以说成是某种阴谋。但最过分的，就是她对他的阴谋无迹可寻。实在令她捉摸不透的头痛。
再或者，他就是一时兴起图个新鲜，和自己玩玩。
想到这里，鹿灵灵的心莫名的沉了下来。沮丧中带着一种不明不白的委屈。
见顾衍知不说话，鹿灵灵反而先发制人的拒绝起来。
“我不管你对我怀着什么样的心思，但你绝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并且我目前也没有想要发展男女关系的想法。如果你想打发时间或者什么的，也麻烦你把目标从我身上移开，对你对我都是无缘无故的消耗。我们还有工作关系，把问题变得复杂对后续工作也不好。”
她说的有板有眼，顾衍知只觉得像有小刀在他胸口一刀一刀得划，强撑着一抹苦笑挂在薄薄的唇边，反而显出一丝薄情的味道。
“想把以后工作简单化，不就是该配合自己的上级吗？”
“……”
“还是说，你对漫改的事情没兴趣，既然这样，那我走了。”
见他作势要走，鹿灵灵反而急了起来。
“诶你等等，等一下！”她说不上来为什么要拉住他，拉住了以后又不知要找些什么话开口。挠着头硬聊道：“漫改那些我不懂，但是，我挺想听听的，毕竟，写书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卖出这么多版权。”
“你不是一直嘀嘀咕咕嫌影视改编的剧本内容太多吗，这本保持原著里的游戏所有过程弱化言情部分。算是份补偿吧。”
他没有跟她提酬劳，没有跟她提合同条约，率先提的就是她一直在意的创作核心。鹿灵灵不知他是刻意还是无意，她一直觉得他看重的东西更多的就应该是利益关系，可似乎，她好像误会了他。
鹿灵灵有点自责。弱弱抬起眼皮看向顾衍知。睫毛微微垂落下，眸里是闪烁的星河。
“要不留下来吃个饭吧？”
她难得温着语气对他讲话，顾衍知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开始絮乱的跳动，没来由的。
看着她眸里淡淡一层雾气似如鹿般晶莹的闪烁，他突然抑制不住伸手拂过她的脸，磁性的嗓子压住音，对她说道：“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这样贸然的留男人在家里吃饭，很危险？”
说着，他的手开始渐渐用力，头也埋下来向她的脸愈来愈近的靠去。
鹿灵灵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心口又开始“砰砰砰”狂跳，可身体却像是被控制一般竟连反抗都做不出来。直到，他的薄唇再一次轻触到她唇角，冰凉而温弱。与之前的每一次都不同，柔软、细腻、像看不清的蜘蛛的网发现时已经被层层困住。而她所有在心底撕心裂肺的呐喊，都彷如夏日的蝉的薄翼一般轻轻一触就可以折断似的，啼叫声再欲裂都无济于事了。
良久，他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她的唇。
空气中弥漫的是他发丝间若隐若现的柠檬马鞭草香。
鹿灵灵有片刻的失神，再开口，声音也柔弱下来。
“顾……顾衍知，你做什么……”她的呼吸微弱却带着丝丝的急促。
他似乎很满意她此刻的表情。揉了揉她的头，宠溺的笑道：“鹿灵灵，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