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秦队面对杜衡却无话可说。
杜若则对队长恳切说道：“最后一小时，请允许我查完我没有做好的案子。不管之后接受什么处罚，我都心甘情愿。”
秦队看向黑眼圈重得像国宝的杜若，重重叹气：“八点在大会议室召开媒体会，杜衡带上杜若和一组成员的调查结果出席。还有，艾格丽都的财务信息马上送到。”
杜衡冲秦队竖起大拇指。
秦队轻咳解释：“姓何的一早追着我要回监控，还把司机派来等着。我能看不出来他有问题？索性让他拿出财务记录。”
一组先入为主，推测老何是衤果贷案幕后主使。
老何利用干女儿在学校寻找借衤果的目标，还不上钱的女学生就威逼利诱去接客，在自己的酒店形成一条利益链。
杜若去查老何的人际关系，但拿不住老何放贷的直接罪证，只有间接线索。
七点五十，杜衡要去会议室准备，临走拍拍杜若的肩膀，柔声低喃：“不急。”
杜若只感觉亚历山大，不停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
不能直接找到老何的罪证，就找到下一个中间人，再对老何进行指证……
对了，司机！
袁娜说是司机把钱交给秦曼曼。
她派人去楼下把老何的司机喊上来，幸亏老何留下司机拿回监控，省了时间去找人。
司机坐在审讯间，紧张地四下张望，也不知道监控在哪拿。
袁娜在另一边点头说道：“就是他把钱给了曼曼。”
杜若来到审讯间，开门见山说道：“经人证指认，我们怀疑你假借衤果名义，胁迫卖银。”
司机顿时六神无主，忙不迭摇头：“我，我没有……都是老板吩咐，你，你们有问题，去问老板。”
杜若追问司机，老何有没有给他钱，让他交给秦曼曼。
司机支支吾吾不肯说。
杜若觑眼看向满头大汗的司机，料定他知道内幕。她板着脸拍桌子，气势全开地喝道：“不说，就是默认你有问题！”
司机吓得一哆嗦，忙不迭摇头：“不是，是老板让我给钱……”
为了证明自己，把手机上交。
杜若在手机上找到司机和老板的聊天记录。
老板多次发消息让司机去送衤果钱，还让司机把分成转交给秦曼曼。
证据到手，杜若立即通知指挥中心，把老何带回来接受调查。
老何是衤果贷案幕后主使已是板上钉钉，她随即风风火火跑去找杜衡。
媒体会还没结束，记者一定会逼问杜衡。
她不能让他一人面对所有责骂，这事是她有错在先。
小邓迎面拦住杜若，欲言又止地说道：“若姐，我听说清安没有衤果贷案，那杜警官来潍城做什么。”
“回来再说。”杜若没时间和小邓解释，可她刚走两步又被小邓拽住。
“我们在商学院遇到记者，他说是杜衡告诉他们潍城衤果贷案三天结案！小道消息就是从杜衡这开始传的！杜衡把咱潍城搅得一锅粥，又从天而降帮忙查案，他到底是何居心？”
谣传三天破衤果贷案的是杜衡？
杜若好似听到晴天霹雳，喉头干涩发紧，不可置信地看向小邓。
但她下意识摇头，这么做对杜衡有什么好处？
小邓把记者当时保留的电话录音拿给杜若，“杜若姐，要不是杜衡闹出来这么多事，你也不会被停职！我看他就是来鸠占鹊巢的！”
杜若反复听了几次，很像杜衡的声音。她脑阔阵阵发紧，只想当面问清楚。
是不是他，又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此时，记者们在会议室向杜衡发问。
“杜警官，衤果贷案受害者自杀，潍城网监队是否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潍城迟迟没抓捕到放贷人，有何隐情？”
“网监队该如何避免衤果自杀的悲剧再次上演？”
杜衡目光清冽地瞥向咄咄逼人的记者们，不慌不忙地回答：“潍城和清安都有自己的规划和方式，我们不会煽风点火，过度关注才是阻力。”
说着，他伸手指向镜头。
“杜警官这是在推卸责任吗？”记者们纷纷嗤之以鼻。
秦队则接话道：“杜警官说得对，我们正在全力追查。同时提醒大家，借贷要通过正规渠道，不要相信网贷和衤果。民间借贷最高利息不得超过银行利率的4倍。利息不得计入本金计算复利，也就是常说的利滚利，超出部分的利息和复利不受法律保护。”
秦队普及法律知识，缓和现场气氛。
这时，杜若推门而入，向杜衡发问：“既然清安衤果贷案并案到潍城，也请杜衡警官提供资料。我们也好加快进度，不然总有人说潍城网警办事拖拉。”
杜衡看向气势凌人的杜若，听出她话中有话。
台下记者纷纷上前逼问杜若：“杜警官停职还在关注衤果贷案，是心中有愧吗？”
杜若拧眉避开，锐利地看向杜衡。
杜衡站起身，从容不迫解释道：“杜若警官放心不下衤果贷案。经过她的协助，我们已经拿到最新线索，嫌疑人正在接受调查，也会给受害者交代。”
秦队立即发表结束语，希望所有记者暂时保密。
记者们离开后，秦队指着杜若鼻子痛骂：“杜若，还想引起慌乱？别以为杜衡护着你，你就可以口不择言！我看停你的职都是轻的！”
停职都是轻的？
杜若捏紧拳头，不甘心地怒吼道：“是杜衡先通风报信搅和了我的诈骗案！你说我应该先查衤果贷案，好，我查了！现在我找到老何是衤果贷案幕后主使，为什么还来骂我？”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错的人不是杜衡吗？
秦队气得面色铁青，刚想开口，杜衡起身制止：“不知者无罪，不要骂她。”
秦队叹口气，甩手离开。
杜衡走到杜若面前，柔声低喃：“你可以问你想知道的，但我不能保证知无不言。你是警察，应该知道不是所有事都能放在明面上。你之前想明修栈道，暗中叫组员查征信诈骗案。我也可以，你懂吗？”
“所以，你传出消息，潍城网监队三天侦破衤果贷案？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是因为你的通风报信？”杜若昂着头，痛心疾首地逼问。
可他微微一愣，竟是默认。
杜若瞬间心冷如冰。
她以为他是全心全意帮她破案，但敌不过他一句明修栈道。
为了暗度陈仓，甚至可以不择手段地把她推入风波，背负骂名。
他好狠！
……
记者会后，杜若‘乖乖’接受停职处分。
杜衡解释的话终是没有说出口，他继续跟进衤果贷案，争取早日结案，结束杜若的停职。
但老何却拒不承认提供衤果、容留卖银。
杜衡核对过酒店财务报表后，放衤果的证据指向财务经理。
财务经理私自挪用酒店钱款放贷，胁迫还不上债的女学生提供特殊服务。
至于秦曼曼是老何干女儿，还有司机把钱转手交给秦曼曼，都是财务经理冒名顶替老何。
司机手机上和老板的聊天记录，也是财务经理的账号。
查了半天，老何跟衤果贷案没半点关系，财务经理倒是供认不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