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们……”程舒儿完全没想到自己叫过来的人们最后都不会站在自己这边，她一向被娇宠着，除了之前在酒吧的时候栽过一次跟头，其余时候都是她欺负别人，什么时候被别人言语攻击过了。

光说几句她就受不了了，眼里积蓄一层泪水，“你们怎么可以这么说我，明明是这个女人……”

楚小甜摆了摆手，“你这口才连顾蝶蝶都不如，还是好好再练练吧，大家都不是傻子，怎么可能被你三言两语耍得团团转。”

边上的大众听到此都纷纷点头，他们才不会听风就是雨的，这个服务员小姐姐说的对。

程舒儿见没有任何人帮她，如果继续留下来只会更丢人，转身就想离开，楚小甜伸出一只手拦住她，“480元的费用麻烦支付一下，如果不付的话，明天穿到大家耳边的消息可能就是程大小姐破坏餐厅用品却不赔偿了。”

“你……”程舒儿被气得没话说，但大庭广众之下，她要真走了没准第二天真会有消息乱传。

她控制着怒火从口袋里掏出一沓子钱，点也不点扔在楚小甜的手里，“拿着，就你们这些平民，我懒得和你们计较。”

说完就要离开，但刚走一步就走不动了，因为楚小甜拉住了她的头发，走一步就被拉得生疼，她气得瞪后面的女人。

“抱歉哈，有些唐突，不过话还是要说明白的，”楚小甜收回手，一脸笑眯眯地把剩下的钱塞在程舒儿手里，就连找零都放了进去，还不紧不慢道，“虽然你不讲规矩，但我们餐厅有自己的规矩，不收莫名其妙的钱，您还是留着给自己吧。”

程舒儿气闷，但也只能把钱拿走，狠狠地瞪着楚小甜，“你给我等着！”

说完，灰溜溜地离开，不过还是往那个包厢走。

楚小甜不怕她和顾北城说这件事，反正理差不多都在自己这里。

而且说了也好，刚好她还想和顾北城解释一下钟衍的事情，这也是个很好的契机，不然她真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理由和立场解释。

楚小甜暗自这么想着，突然注意到站得比较远的男人。

男人手里拿着手机，应该是刚打完电话，也不知道他站在那里多久了。

心里无数种猜想，到此时一切又变成未知数，楚小甜内心有几分忐忑，他亲眼看到的话，她都不知道该解释什么好了。

毕竟刚才她说的话好像什么都说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程舒儿没有一直在包厢里，很快出来了，手里还拿着包，看了眼顾北城，表情很委屈，男人连看都没看她，楚小甜只隐约看出男人嘴形像是说了一个‘滚’字。

现在众目睽睽，程舒儿自己也没勇气和顾北城多说一句话，委屈又觉得丢人，直接走了。

没错，走了，离开了餐厅。

其他围观的群众见此，也纷纷散场了，倒是有一两个人好奇过来问楚小甜关于两个男人的事情，被她随便两句糊弄过去了。

蒋姨走了过来，她也是刚才的群众之一。

楚小甜对着她是有些心虚的，毕竟这算是干扰了店里的生意。

“小丫头，没想到你挺精明的。”蒋姨的评价有些出乎楚小甜的意料。

她轻咳两声，主动承认错误，“都是因为我，不小心干扰到店里的生意了。”

蒋姨摆了摆手，“没事，挺有趣的。”

楚小甜唇角抽搐，蒋姨也是在八卦她吗？

蒋姨也发现自己说的话不太好，连忙道，“人之常情，能够理解的，而且又不是你做错什么事情，是别人故意找你的麻烦，刚才阿姨都想出面说她两句呢。”

楚小甜看她眼里满满兴致和八卦，面上只能表达感谢，“谢谢蒋姨关心。”

蒋姨脸色红润，一副心情不错的模样，“之前小辞在我这边夸你，我总觉得有些华而不实，但刚才看你的应变能力，确实很厉害，没考虑去更好的地方工作吗？”

楚小甜心道，好地方估计都会被顾家的人捣乱丢掉工作，就这家小餐厅可以收留她，至少现在这里能给她一个安身之所，让她能够把下月房租交上。

面上她很配合道，“因为蒋姨你们人好，老板娘也愿意给我机会。”

人确实都不错，蒋姨面向和善，穿得很朴素，身为第一任老板兼现在老板娘的母亲，也没摆什么架子，对她算很不错了。

楚小甜夸了好几句，蒋姨心花怒放，交代她收拾一下现场，好好继续干，就离开了。

楚小甜刚想松口气，就看到不远处站着的男人。

如果说刚才顾北城距离她有七八米远，现在就只有两米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了，估计把刚才的对话都听进去了。

好在这时候大家都是在吃饭，没有人注意她这边，顾北城站在她面前，表情矜贵中带着一丝冷淡，目光倒是没有刚才那么凝重。

楚小甜有点想喝口水再说话，和这个人说完还要和那个说，她早就口干舌燥了。

顾北城像是猜到了她的心思，手里还端着一杯水，递给了她，“喝吧。”

楚小甜接过杯子，道了一声谢谢，她舔了舔唇，她看着有这么口渴吗？

顾北城的目光在女人伸出的舌上停留一瞬，又很快转移视线。

楚小甜全然不知他的小动作，水温刚好，她很快喝了大半杯，在心里组织好语言之后，把杯子放下，先开口道，“对不起，不小心破坏你的相亲了。”

虽然是程舒儿不对，但她也有一点责任。

“无碍，这种小事不用和我说对不起。”男人淡淡道。

“那她会不会影响到你……”楚小甜小心翼翼道，因为毕竟这是一场相亲，如果顺利结束了，结局如何大家都不会关心，但这才刚进行一半就出事儿了，如果程舒儿真的要找麻烦，恐怕最受影响的就是顾北城。

楚小甜越想越内疚。

突然，脑袋被人轻轻拍了两下，不轻不重，却有种安抚的意味，“只不过是一个合作而已，不要也罢。”

楚小甜不敢去想能逼着他相亲的合作价值多大。

男人没有再多说，提完这句话后转身就要离开。

楚小甜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没忍住开口，“等等，你……”

顾北城转过身，眼里没有任何不耐，也没开口，微微挑眉，似是在询问她有什么事情。

楚小甜很想解释钟衍的事情，但她没有任何立场说这话。

万一顾北城根本不在意这些，那她说了不是很尴尬，没准男神还会觉得她是在自作多情。

“什么事？”许久等不到女人开口，顾北城缓缓开口，目光直直地看着她。

楚小甜咽了咽口水，到嘴边的话还是没能说出口，只是道，“没什么，就是有些自责让你少了个合作。”

顾北城眼里暗淡一瞬，这不是他想听到的。

“没什么。”男人冷淡地说了一句，转身毫无任何留恋地离开了。

楚小甜总觉得他似乎有些生气，但人的情绪怎么可能一下变化这么快，这肯定是她的错觉。

此时，刚坐上车的程舒儿脸上满是泪花，颤抖着手拨通一个电话，声音哽咽道，“伯母，你一定要给我做主，那个女人实在太过分了。”

说着把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不过着重说的都是楚小甜的错处。

那边女人着急安抚，“放心放心，我一定替你出气。”

“嗯嗯，好。”程舒儿又和她聊了一会儿才挂断电话，眼里满满的憎恨和冷意。

这次相亲是她好不容易争取到的，没想到就被这么毁了。

她不甘心。

她收拾不了那个女人，但还有其他人可以帮忙收拾，就像这个女人，一定能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