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霁不准备杀长恩,因为杀长恩容易。杀了之后,却有些小麻烦。
杀了之后,康王李维康就知道长恩已经暴露了。说不定会去找别的人做眼线,倒还不如留着长恩,让长恩做两面人。
长恩的手脚很是麻利,没过多久就回来禀告:“消息已经传出去。”
清霁并没有问他消息是如何传出去的,而是缓缓点头:“好。”摆了摆手,命长恩下去了。
渊穆不笨,很快就可以顺着线索找到攻城驽。只要渊穆找到攻城驽,渊穆必然会与赵家翻脸。哪怕渊穆不与赵家翻脸,从此以后也不会再与赵家联合了。
世界男主渊穆与世界女主赵无邪的合作,就此崩了!俩人再也没有合作的可能。
这本就是她谋划数日想要的结果,亦是康王李维康想要的结果。
所以,不管她做不做这件事情,李维康都会想尽办法破坏赵无邪与渊穆。
只不过,原书中李维康各种实力都达不到,最终被摄政王给杀了。
而这一次,清霁给李维康一个舞台,也不知他能不能达成清霁的目的。
“你说,渊穆如果查到赵家,他会怎么做?”清霁转头看向张公公。
一脸枯菊的张公公笑了一笑,说话极富智慧:“他会隐瞒消息,不对赵家人下手。”
清霁也颇有同感:“摄政王如此聪明,怎会想不到这是有人在栽脏陷害呢?”
李家王朝这些男人,有一个算一个,没一个值得清霁同情的。
康王李维康,是先帝的第二个儿子。先太子去世之后,李维康就自认为自己是皇子中最年长的,理应选他为皇帝。
没有想到渊穆却选择了原身做皇帝!这令李维康大为光火,想尽一切办法想要拉小皇帝下马。
“赵无邪也不是省油的灯。俩人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清霁莞尔一笑。
皇权争斗,哪有什么儿女情长,你情我愿?有的只是肮脏的交易和漫天的鲜血罢了。
张公公看了一眼站在殿外比以往更加恭敬的长恩:“陛下是准备利用长恩的身份?”
清霁勾唇笑了一笑:“这要看长恩自己,怎么选择了。”
仔细说起来,原身还真蠢。放着张公公和杨焕这样忠心的手下不用,却偏偏要用长恩与沉棋。
当年先帝不停的杀人,就是为了掩盖原身是女儿身的事情。结果原身三言两语的,就被长恩与沉棋骗个干净。
张公公听完清霁的话,赞许地笑了一笑:“陛下现在,越发有君王气势了。”
“寑宫中的密道,想办法透露给大长公主知道。”清霁端起茶盏饮了一口,“康王知道,结果大长公主却不知道,这多不公平?”
张公公闻言就笑:“奴婢这就去安排。”
清霁刮了刮碗盖,声音渐渐冰冷:“不仅要让大长公主知道,还得让摄政王知道。”
“我倒要看看,能钓出几条大鱼出来。”
清霁说到这里,朝密道的方向看了一眼。仿佛这条密道,随时能打开,随时能钻出人来。
……
渊穆看着手中的消息,脸色深沉。
“赵家主动向我们发起攻击?”渊穆抬起头看向奉墨,眸光深深。
“对,自从我们抓捕那些大臣的消息传出之后,赵家突然攻击了我们几处地下势力,抓走了不少人。”
“赵家,这是想要什么?”渊穆敛下眉眼,有些想不明白。
他与赵家一向井水不犯河水,而且这次他也没有招惹到赵家,怎么赵家竟然会主动攻击他?
难道说,赵家准备投靠小皇帝了?毕竟,赵家的女儿赵无邪就要成为皇后了。
奉墨迟疑了一下,说道:“赵家,是不是想倒向陛下了?……”
渊穆先是点头,而后是摇头:“明知山有虎,怎肯再向虎山行?赵家不会这么蠢。你亲自去一趟,问问赵家的家主,到底是什么意思?若是战,本王便陪他战。若是和,就拿出一个章程出来。”
“是!”奉墨领了命,转身出去。
渊穆眯了眯一双好看的眸子,心中有个迷惑不解:“怎么最近的每次行动,都有一种被人牵着走的感觉?”
到底是谁有那么大的手笔,能把他当成木偶牵线?
莫非是大长公主?
可是,大长公主没有理由与他为敌啊!只要他不杀小皇帝,大长公主应该不会主动对自己出手的。
那,到底是谁呢?
……
送走了奉墨,赵家的家主冷着脸大吼:“把无邪给我叫过来。”
等到赵无邪来到前厅,看到一脸冰冷的父亲时,心中吃了一惊:“父亲,这是怎么了?”
“是你向摄政王出的手?”赵家的家主皱眉看着这个被他寄以厚望,当成儿子养的女儿,“为什么要向摄政王出手?”
“父亲,摄政王他掳走了咱们赵家的人,女儿凭什么不能向他出手?”赵无邪有些吃惊地看着父亲,“这谋逆的罪名可不是那么好扣,摄政王在动我们赵家人的时候,就应该知道后果。”
“谁告诉你说,摄政王抓走了咱们赵家的人?”赵家家主的声音越来越冷。
“我们府中的偏将,就在摄政王大肆抓捕大臣那天夜里失踪,直到现在都没找到。而且这位偏将的家中,前些日子又被人暗中搜捕过,我已经有确凿的证据可以证明,他和他的家人就是被摄政王抓走了。”赵无邪将一份证据递给赵家的家主。
赵家的家主打开一看,只感觉一股寒气涌上,令他浑身冰冷起来。
“做的好一手神通!”他将证据拍到桌上,缓缓在桌旁坐下,过了一会,才开口,“叫你哥哥过来。”
“叫我哥哥做什么?”赵无邪不解地看着赵家家主。
“开府中库房,让你哥哥挑选一些贵重物品,到摄政王府上赔罪。”赵家家主有些失望地看着赵无邪,“女儿家,还是在家里绣花画画吧。”
“为什么?”赵无邪见到一向偏爱自己的父亲竟然说出让她以后绣花画画的话,一双杏眸猛地睁大,“女儿这是做错什么事了吗?”
“何止是错,简直是差点将我赵家拉入万劫不复的地步!”赵家家主伸手一指厅外,“在你与陛下成亲之前,不许出后院!”
……
正午的阳光很烈。
刑参将在街边喝完一碗肉汤之后,只感觉身上热汗淋漓。
他站起身,正准备给摊主大钱时,眼角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
这背影,他永远都不会忘。
刑参将的眼睛一下子睁得老大,随手将铜钱扔到地上,转身就朝着这背影追去。
这背影似乎是极为惬意,手里拿着一块刚刚购买的布料,悠哉悠哉地在大街上走着,根本就没有发现自己身后有人在跟踪他。
这背影走入一个当铺之后,很久都没有出现。
刑参将站在当铺门前,认真仔细地读着当铺的名号——四海典当。
刑参将只是站在当铺门前没有进去,并没有看到那个背影在当铺里停顿了一下,嘴角露出冰冷而讥讽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