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有心无力，她什么都做不了。
“该怎么称呼你。”
对方答：“柯凡，我的同事彭毅。”
柯凡，姓柯的挺少见，不过这名字是真好听。
闲来无事，一来二去方锦就和对方聊起来了：“你们这个新年，是在工作岗位上过的吧。”
柯凡点头：“我们所能做的，和医护人员比起来实在微不足道，他们要承受比普通人高达几十倍的风险，但其实每个人都在为疫情作出贡献。”
这话方锦不能更赞同了，她前几天看到一个报道。是一段国外媒体对安柳人民居家隔离的评价，安柳这样偌大的城市，说封城就封城。所有安柳的居民都乖乖配合在家隔离，中国人的团结恐怕是世界所有国家都无法比拟的。
她有所感慨：“我有一个学医的朋友刚刚研究生毕业，就义无反顾的报名支援安柳去了。她跟我说，什么病毒瘟疫的，遇到他们这些白衣天使都只有撤退的份。”
想到好友的话，心里就微微发烫。
柯凡：“他们很伟大。”
“你们也很伟大。”
看他一副想笑的表情，方锦连忙正色，严肃道。
“真的，我从小一直觉得警察叔叔都特别帅，不管什么警察都帅。简直就是一身正气，根正苗红。”
有的人说话就容易多说多错。
柯凡指了指她额头贴着纱布的伤口：“还伤着呢，别在外面吹风了，回屋去养伤吧。”
方锦微笑：“那晚点再出来聊天啊。”
聊完天心情好多了。
十一点多，有人敲门。
开了门，有一份挂在门把上的盒饭，和穿着防护服的工作人员，方锦这才想起小槐说中午会给她送饭。
“谢谢啊。”
盒饭荤素搭配，还有一小盒水果，一小瓶酸奶，最下面还压着一张纸，上面有手写的字。
‘你好，欢迎你近期入住服务区，受疫情影响，服务区经费有限。如果你需要长期居住，需要支付部分住宿费和餐食费，望理解。’
方锦突然醒悟，她都忘了这茬。
住进服务区的房间，还有医药费和餐食费，肯定是要花钱的。
只是……翻看自己随身携带的小包，怎么说呢，仅剩的几张钞票告诉她，她恐怕是史上最落魄的合伙人。
原本就是去年刚开的服装工作室，才刚刚开始稳步运营就遇上了疫情和封城，她真的穷到快吃土了。
要向爸妈或者哥哥开口吗，她真的不想开这个口。
傍晚小槐又来了一次，像老熟人那样给她打招呼，问她情况。
第一件事还是给她量体温：“今天感觉怎么样，服务区的饭菜还合口味吗。”
方锦躺在床上点头：“饭菜很好吃，挺好的，我的体温恢复正常了，是不是基本可以确定我没有感染病毒了。”
小槐解释：“不排除有无症状患者，还是得等核酸检测结果出来才知道。”
好吧，本来她也就随口一问。
方锦好奇：“小槐你是医生吗”
“我是学医的，现在服务区、地铁站、机场这些地方都会有隔离点，我所在的隔离点就在服务区。”
在防控这方面，准备真的做得很充足。
方锦：“你是自愿来的”
“难不成还是强迫来的。”小槐笑道：“我学医就是想救更多的人，现在国家需要我，只要能为国家出一分力，我都愿意做。”
这是今天第二次听到有人说这样的话，每个人都在做不同的贡献。
如果不是亲眼看见，亲耳听到，或许给她的冲击都不会这样大。团结和奉献，一直有震撼人心的力量。
她愣愣的看她半晌，出了神。
最后小槐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没事我就先走了，明天就能拿到你的核酸检测结果了。”
方锦如梦初醒：“等一下，我想问一下我治疗的费用要多少”
数目应该不大，但是她手头的确紧，还是先问清楚再决定要不要求助家人比较好。
小槐疑惑的嗯一声：“你不知道吗，你治疗的费用，那位柯凡同志帮你垫付了，你只需要支付少数住宿和餐饮的费用就可以了。”
方锦瞪大眼睛。
柯凡
医药费居然是他帮忙垫付的，她欠他的有点多了……
因为心里装着事，方锦有些心不在焉。
想着上午和柯凡说有时间再到阳台聊天，她便一直守在玻璃门后。想等着柯凡出来，跟他谈一下医药费的事。
今天还没有拍vlog，把头靠在玻璃门上，方锦举着手机开始拍摄。
“今天，是我下高速的第一天，昨天在高速路上出了点意外。有两个超级温柔的交警小哥哥救了我，帮我带来服务，现在总算有了个容身之所，真的很感谢他们。”
正说着，突然听到那边有开门的声音。
“给大家看一下交警小哥哥，他们现在就住我隔壁。”
拉开玻璃门，方锦拿着手机走出去。但镜头只拍到对方胸膛以下的部分，没有拍脸，这是基本的尊重。
“晚上好。”
这声招呼打出去她就后悔了，因为走上阳台的不是柯凡，而是一直没机会接触的另一个交警小哥哥。
“晚上好。”好在彭毅不是个容易害羞的人：“看起来你恢复的不错。”
方锦挥挥手打招呼：“昨天晚上是这些天来睡得最好的一晚，还要谢谢你们救了我，就是害你们在这隔离真是抱歉。”
他们的身上背负着责任，所以时间很宝贵，她真的觉得愧疚。
彭毅挠挠头，寸头清爽又干净。
“你没事就行，你别在外面吹冷风了，快进去吧。”
隔着不远的阳台交谈，真是个新鲜体验。
方锦：“差点忘了，你能帮我叫一下柯凡吗，有点事情问他。”
她这性子还真是自来熟。
“行，你等一下。”
彭毅进屋去叫柯凡，大概半分钟后，柯知凡出来了。
“你找我”
方锦忙不迭的点头：“我是想问一下你我的那个医药费多少钱，他们说是你垫付的。”
柯凡：“那个钱你先不用急着……”
方锦一猜就知道他误会了，忙摆手道：“不不不，你误会了，我是想跟你说……你能再借我一点吗，我交伙食费什么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