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战北今晚有个酒局,回家时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多了。
走进大厅,管家冯春迎了过来:“先生。”
“嗯。安小姐回来了吗?”慕战北一边脱下毛呢大衣一边问。
冯春接过了他的大衣和围巾,小心地挂在衣帽架上,说:“安小姐下午就回来了。”
“这半天,她都做了什么?”
“因为还没有给安小姐准备房间,她就进了走廊尽头的那间。一直在里面没出来,晚饭时我去叫她,她说不想吃。”
“没吃晚饭?”慕战北的眉心微不可察地蹙了蹙。
“是。”
慕战北抿了抿唇,随即迈开长腿朝楼梯走去。
他没有回自己的卧房,而是径直走到了尽头的房间。低头看了看从门缝里透出的一丝昏黄的灯光,推门了进去。
这间屋子本来不是做客房用的,放了一些杂物。陈设极其简单,只有桌子、柜子和一个沙发,并没有放置大床。
此刻,安童蜷在沙发上,和衣而卧。一头乌黑的长发如瀑布一般,随意地散在米白色沙发的扶手上。俊俏的小脸蛋看上去有些憔悴,卷翘如蝶翼的长睫毛随着呼吸微微颤动。
才短短半个月,她似乎瘦了不少。缩在那里只有小小的一团,本来不大的沙发生生被她睡出了单人床的感觉。
她从小怕黑,喜欢开着灯睡觉。尽管陈兰多次告诉她,开灯睡觉对健康不利,可她就是任性不听话。
唯独,只有当他抱着她睡的时候,她才同意把灯关上。她会像小猫一样钻进他怀里,胡乱搂抱着,然后沉沉睡去。
慕战北的唇角不自知地扬起了一个弧度,但没有停留片刻,便消失了。
他走到近前,发现她的眼角腮边有些湿潮。在灯光的照射之下,泛出一道道浅浅的光晕。
她哭过。
是哭着睡着的,还是梦里哭了?不得而知。
他微微垂了下眸子,俯身,轻轻地把她打横抱了起来。她的身体柔软而火热,仿佛在一寸一寸地熨烫着他的心。
他的动作虽然很轻,但还是把睡梦中的女孩惊醒了。
安童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就看到了那张足以令万物失色的俊美脸庞。一两秒之后,她才意识到,此刻,自己是在慕战北的怀抱里。
她立刻紧张了起来。
“你……放我下来!”她一边挣扎着一边说,声音稍稍有点哑。两道柳眉拧了起来,眸子里的惊惧慌乱和厌嫌一览无遗。
慕战北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他松开手,把女孩放开了。
“谁允许你睡在这儿的?”他的声音如一池寒潭冰水。
“……”安童没想到他会纠缠这个,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作为一个妻子,不知道自己的义务?”他狭长的凤目微微眯起来,冷冷地斜着她,似乎想隔着衣服把她看穿。
“知道还是不知道?”他的声音又冷了几分,周围的气压骤然下降。
他高大的身形在她眼前投下一片阴影,笼罩了她,压迫着她。安童感觉脑袋一阵阵发晕,浑身冷得厉害。
“……知道……”她咬着牙回答。
“说。”他只说了一个字,却令人心惊胆寒。
“……伺候丈夫……”安童说着,声音几近听不到,深深地埋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