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回想起那夜发生的一幕,她简直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毫无疑问,那时候慕战北早就已经在筹划着整垮安家了。但他却可以那么心安理得地坦然接受她深深的爱,接受她作为女孩子最宝贵的馈赠。
安童目光里氤氲的怒火灼烧得她的眼睛生疼。
慕战北,我后悔了!我不应该爱上你,我后悔死了!
但是一切,早已经无法挽回。
她颤抖着嘴唇说:“慕战北,那晚的事情我都忘了,你就不要再提了。”明明满心怒火,但是说出来的话却似在哀求。
慕战北微微眯眸,微不可察地抽了一口气。
“好了,现在跟我回家。”
回家?安家老宅已经被封了,他所谓的家是他在星辉别墅群里置办的一处豪宅。那里是她的家吗?还是一个无底的深渊,一个困兽的牢笼?
“我还有事,你先回去吧!”她的话一出口,便察觉到了他脸上的不悦,于是又小心地跟了一句,“我,很快就回去……”
慕战北微微挑了挑眉角:“去哪里,我送你。”
安童倔强地昂起了小脑袋:“不用了,我自己能走。”
说完,她拉开车门,走了下去。
外面彻骨的冷风肆虐着,而她的胸口好像被割开了一道口子,寒风夹着雪花一股脑地灌进了心里。
在雪地里蹒跚地走了没几步,安童感觉脚下一软,身体再也支撑不住了,一下子倒在了雪地上。
慕战北眸色倏然一闪,前排开车的心腹特助肖闯从后视镜递过一个眼神。
“战哥,安小姐她……”
慕战北的长指轻轻地敲着车窗边框,粗粝的拇指指腹在唇角一划而过。
“多嘴,开车。”
顶级豪车缓缓驶过,把女孩身旁洁白的积雪瞬间碾压成了乌糟糟一片泥泞……
安童拖着无力的身子来到圣心医院的时候,看到重症监护室外面停了一张担架床。上面躺着的面无血色的女人,正是自己的母亲陈兰。
母亲还在昏迷,怎么被安置在了外面?
她顾不得已经冻僵的双脚,跌跌撞撞地奔过去,确定了妈妈的呼吸心跳都正常之后,焦急地四处寻找医生护士。
这时候,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医生走了过来,安童赶紧跑上去急火火地问:“医生,我妈妈怎么被推出来了?”
医生看了看病床上的陈兰,皱了皱眉说:“这个病人,好像是张院长吩咐推出来的。”
“为什么啊?我交了费用的呀!”
医生摇摇头,说:“这个就不知道了。”
安童一路打听着找到了院长办公室。此刻,肥头大耳的张院长正在喝茶看书。
“您是张院长吗?我是陈兰的家属,想问问您为什么把陈兰从重症监护室里推出来了?”安童焦急地问道。
“陈兰?”张院长微微皱眉,似乎想起了什么,“哦,那个病人啊。”
他抿了一口茶,慢悠悠地打起了官腔:“她的情况,不适合再呆在重症了。”
“不适合?”安童一脸难以置信,“我妈妈还在昏迷啊,怎么不适合了?”
张院长随手又举起了一本杂志,视线一边扫着书页一边心不在焉地回答:“适不适合,我们说了算。”
“你这是什么理由?”安童毕竟是大富之家的千金,说话不输气势,“你要是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就赶紧把人推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