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瘦娇弱,摇摇欲坠。
是安童?
连续发烧好几天,今早,安童的体温终于将将达到了三十七度的正常值。
这几天来,她每天晚上都梦到母亲,半夜时常在哭泣中醒来。
今天是母亲头七,一大早,她跟管家冯春打了个招呼,要去给母亲扫墓。
“太太,我叫车送你去。”冯春看着一脸病容的安童,心里有点不放心。
安童挤出一个笑容,摇摇头说:“不用了,谢谢您。我打车就行。另外,如果慕战北不在,请您还叫我安小姐吧!”
冯春稍稍愣了愣,随即点了点头。
他看得出来,这位未来太太和家主之间的关系十分微妙。
慕战北刚刚置办这宅子的时候,冯春就来应聘打理一切了。
那时候慕战北不是每天都过来住。但是慕战北在的时候,安童经常会追过来。
安童身上虽然有娇小姐的刁蛮和任性,但是并不讨嫌。她活泼开朗,对于下人们也都很有礼貌,家教很好。
那时候,安童挺闹腾的,总是缠着慕战北叽叽喳喳地说笑不停。
安童很爱笑,看见慕战北的时候,小脸上总是挂着各色的笑容。开心的,狡黠的,得意的,甜蜜的。一笑,嘴角边就露出一对可爱的小梨涡。
可是自打这次安童过来住以后,他发现她很少笑了。偶尔笑一下,似乎也不是发自内心的。
而慕战北对于安童的态度和做法,冯春有时也觉得有些过分。但是作为下人,他也不便多说。
看着安童越来越瘦弱的小身影在雪地里走远了,冯春深深地叹了口气。
打车到了西郊墓园,雪越下越大了。
她脚步蹒跚地走到母亲的墓碑跟前,献上一束娇艳的黄色小菊。
她颤着小手,轻轻拂去了母亲照片上落下的积雪。照片上的母亲,笑意盈盈,目光温和,给安童冰冷的内心带来了唯一一丝温暖。
大雪飘飘扬扬,落在女孩脸上,迅速融化,冰冷的触感直达内心。
泪水顺着脸颊无声而下。
“妈妈,我好想你!你和爸爸都不在了,我一个人活得好辛苦……”
安童一边抽泣着一边说,完全没留意身后响起的轻轻的脚步声。直到她感觉头顶被一片小小的阴影遮盖,大雪被隔绝在外面时才察觉,头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黑伞。
女孩一扭头,就看到了陆瑾呈那张温和清雅的脸庞。他正撑着伞,站在她侧身后。
“安小姐。”男人彬彬有礼地打招呼。
“陆医生?”安童有些惊讶,连忙用手背抹了抹脸颊腮边的泪。
“这么巧,安小姐也来祭奠先人。”
安童垂下了眸子,微微点头。
“我爸爸和妈妈都在这里。”她的声音很轻,虚浮无力。
“陆医生,那件事情,真的很感谢你。出院的时候没机会跟你说,你可以给我一个账号吗,我想表示一下谢意。”
陆瑾呈微微勾了勾唇,说:“安小姐,你太客气了。不过不必,一提钱,这件事的味道就变了不是吗?”
安童想了想,觉得也不无道理。
陆瑾呈毕竟年轻,前途远大,他大概是怕一旦涉及了金钱交易,就会留下把柄,有朝一日事发,会毁了自己的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