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灵堂比从前更忙碌了许多，十里八村的百姓都会跑来这里寻医问诊，求医买药。

大多数人更是慕名而来。

而凤华更因为这一次的瘟疫事件而知名度大涨。

一时间成了玄阳城的风云人物。

虽然他相貌平平，一样吸引了众美女。

连官宦小姐都会偷偷来看他，更有多数女子芳心暗许。

这样一来，凤华问诊的队伍永远都是女子。

因为九灵堂的忙碌，苏小绾也亲自出诊了，与凤华相比，她这边则全是绿叶了。

几乎全是男子，当然，半数是慕名而来。

“姓名，年龄，家住哪里？”苏小绾例行公事一样问着每一个坐在自已面前的病人，店员在一旁细细写着。

一丝不苟的样子。

九灵堂的生意越好，他们的工钱也就越多，每个人都是干劲十足。

“程文轩，26，冥王府。”简单而冰冷的声音响在头顶，声音不高，却是在场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一旁的凤华猛的抬头瞪了过来。

有些不可思议，更有几分不敢相信。

那双眼底瞬间闪过一兵杀意，随即消失，却是整个人无法平静下来了。

九灵堂开业大半年有余，程文轩还是第一次来这里问诊，平日里连药都不会来这里买的。

他是有意查过的。

没想到，这一次，他会亲自来问诊。

心下有些不安。

握着笔的手也紧了紧，眼底忽明忽暗，闪闪烁烁，一瞬间了没有了任何心情替这些病人医病，心早就跑到白小夜身上了。

而守在身后的子默，语堂，文博和思远也都变了脸色，每个人的手都按在了腰间的长剑上，只要程文轩有一点点动作，他们都会出手。

他们不管谁是谁，更不会管什么皇帝王爷，他们只知道，保护好白小夜。

四周突然静了下来。

白小夜没有抬头，手却紧紧握了，指甲几乎陷进皮肉里，一旁做记录的店员也有些愣，却快速的写好了档案。

这是他的职责，他的工作。

一边轻轻摆到了白小夜的面前。

半晌，白小夜才抬起头来，直直看着程文轩，嘴角扯出一抹惯常的笑，那是她的职业笑，对任何人都会这般。

“哪里不舒服。”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恨意和怒火，白小夜轻声问着。

眼神有些空洞，却是什么也没有看。

凤华随时观察着这边的动静，甚至他面前的病人也不理采了。

“心。”程文轩冰冷的声音，响在大厅里，格外的刺耳，他的周围，所有人都退避三舍，本来拥挤的大厅里，他的周身却空出一大片。

仿佛是一座冰山，在不断的散着冷气。

头顶更写着生人勿近。

无论平头百姓还是达官贵人，都怕这个异姓王爷。

只因为他的铁血无情，他的冷暴残忍。

更因为他们知道，白小夜与他之间的恩恩怨怨。

他的出现，当然是爆炸性新闻，更是一场劫难，人们都在担心白小夜，更担心这九灵堂。

就算有三王爷白石撑腰，也拧不过这个冥王爷吧，他的手段可是非常可怕的。

“左手伸出来。”白小夜却如常说道，一边扫了所有人一眼：“好好工作，若是出了错，罚一天工钱。”

竟然是若无其事的样子，只是这短短的时间里，竟然恢复如初了，看来，白小夜也不是一般的女子，让周围想看热闹的人都有些失望。

看这样子，冥王也未必能如何得了这个朝阳公主。

现在的朝阳公主可是今非昔比了，她几乎通过这一场瘟疫逆转了所有局面。

所有人都收了心思，如往常一般投入到自已的工作中，只有凤华不停的看着这边，心思重重的样子。

“夫心虚则生寒，寒则阴气盛，阴盛则血脉虚少，而多恐畏，情绪不乐，心腹暴痛，时唾清涎，心膈胀满，好忘多惊，梦寐飞飏，精神离散，其脉浮而虚者，是其候也。”白小夜眯着眸子，一边叹脉一边说着。

一旁的员工手中毛笔飞走。

“直接说，是什么病。”程文轩听得头大，这些医学上的词语，他哪里懂，本就脾气不好的他，才不会好言好语的问。

声音很大，让大厅里的所有视线再次集到了这里。

四个守卫都眯了眸子，冷冷瞪着程文轩。

连凤华都暗里握了拳头。

白小夜笑，已经努力在忍着不发火了，让她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太不可能了。

“精神病。”

淡淡吐出三个字，白小夜说得从容淡定。

这人根本没病，却跑来这里说什么心不舒服，不是精神病是什么。

“你……”程文轩的脸色顿时铁青一片，若不是白理有令，他才不会跑来这里看着这个女人，更不会给她半点好脸色。

没想到，她会如此说。

听到精神病三个字，一众人还是忍不住笑了。

虽然声音很低，却是人多，也隐隐传来。

凤华更是摇头低叹，白小夜，终是沉不住气。

“再说一遍。”所有人对程文轩都是毕恭毕敬，忍让三分的，如今白小夜如此说他，他当然气愤难当，怒火冲天。

虽然有任务在身，仍然忍不住发火了。

“精神病。”白小夜说的一本正经：“意识是人脑的机能和属性，人脑是意识的生理基础，精神病患者的大脑出现了问题，不能像正常人那样进行正常的认知、感受、思维，也就不存在遵循规律，因而也无法正常斗争，现在，王爷你就是这种情况。”

说得有条有理，有依有据。

让一旁紧张的凤华突然就笑了，什么时候，白小夜也能在程文轩的面前扳回一局了。

听着白小夜的解释，程文轩一股无名火就直冲天灵盖，却又无法发火。

她的确是从医学的角度在解释自已的病，自已明明没有病，来这里一趟，就成了精神病。

而且这里还有几百个百姓和官员，今天开始，自已怕是再一次成为玄阳城的名人……

精神病王爷！

此时白小夜也在想着这个问题，忍着笑意，忍的那叫个辛苦！